隻要想起沈檸的臉,我便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親手宰了她。
在提起爺爺時,沈檸為了撇清自己責任,將爺爺羞辱的一無是處。
我絕不允許任何人詆毀爺爺。
但萬萬令我沒想到的是,傅寒聲即便到了這種地步,他還是堅持為沈檸辯護。
他神色複雜看著我,猶豫片刻,艱難開口:“沈檸她剛學會開車,可能車技不好,但她不是故意撞死爺爺的。”
“馥錦,我曾答應過沈伯父,會照顧好沈檸,她孤身一人不容易,你就息事寧人吧,好不好?”
傅寒聲一如既往,如哄孩子般哄著我。
是不是在他眼裏,我總是乖巧懂事,會退而求其次,所以這一次他也要我退一步。
可這不是我應該的。
我也是個人,有獨立的思想,不是玩物,不是金絲雀。
我難以置信看著傅寒聲,再也忍不住大叫起來,淚水蜿蜒爬滿臉龐,快要崩潰了。
傅寒聲的話,就等於變相承認了從車記錄儀有問題。
沈檸是新手司機,爺爺沒有闖紅燈,是她不小心撞死了爺爺,而所有人都為她找說辭。
這一切的來源,都是傅寒聲的默許。
我恍然大悟,為什麼有人給沈檸作偽證,為什麼我看不到行車記錄儀?
是因為傅家。
隻有傅家這樣隻手遮天,才能將事實顛倒黑白。
“為什麼......為什麼都欺負我?”
“我隻是想要個真相,我隻想爺爺安息,爺爺隻是進城給我送些橘子,爺爺隻是想我了,想見見我,他有什麼錯呢?”我抱緊自己,淚水朦朧了視線,腦海裏被痛苦的回憶侵占,獨自呢喃:“你要護著沈檸,她不能坐牢,那我呢?那我爺爺呢?我們活該嗎?”
我失望透頂,胸口劇烈起伏。
等不到傅寒聲的回答,他自己也覺得我的話有道理,可就是不願意放下對沈檸的保護,
“滾開!”
“傅寒聲,你休想攔著我!”
我推開他,帶上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就要走。
時至今日我才發現,這幾年在傅家,我的東西少得可憐,都是用著傅寒聲買的。
因此,他才會理所應當把我當成他的附屬品。
說到頭來,也是我把自己放得太低了,以至於和傅寒聲的白月光比,我什麼都不是。
連爺爺枉死,他都不許我翻案。
傅寒聲將我攔在院子裏,強行摟著我,使我掙紮不開。
他的嗓音也帶著幾分痛苦,下巴擱在我頸間,“不要這樣馥錦,我會把沈檸送出國,我會不再見她,我會給你爺爺辦一場風光的葬禮,我會娶你。”
傅寒聲一連說了好幾個“我會”,可沒一句是我愛聽的。
他知道自己做的絕,沒辦法為爺爺翻案,便試圖用結婚來一筆勾銷。
我隻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憑什麼?你欠沈檸就要用傷害我的方式補償嗎?天下沒有這個道理!”我隻要閉上眼,腦海裏就是爺爺被無情撞死的模樣,他連屍體都不是完整的,可見沈檸下手有多重。
新手司機也不能成為她不小心撞死爺爺的借口。
傅寒聲依然將我抱緊,不願鬆開,一遍遍複述著:“對不起馥錦,但我會娶你,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我心如刀割。
原來在傅寒聲眼底,娶我是一種補償,是一種不對等的交易。
我抓著傅寒聲的衣領,眼眶發紅,不甘地質問著:“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憑什麼要拿我做你和沈檸的墊腳石?是你欠沈檸,不是我!”
說著,我滾燙的眼淚砸向他的手臂。
傅寒聲依然眸帶歉意,這也是我最不想看見的。
“我愛你馥錦,我絕對是愛你的。”
他竟然也落淚了。
我咬牙道:“那現在就向警方告發沈檸,我要她為爺爺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