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是個天才演員。
她給自己設計的身份是脆弱敏感的孤女。
所以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行為愛好,都在貼近這個身份。
她喜歡做手工與插花。
尤其喜歡給我送花做手工。
我看向放在花瓶邊的雕塑與百合。
雕塑沒有臉,百合也並非象征愛情的玫瑰。
文苑說她視力不好,看什麼都模糊。
所以當時給我送傘才會走了那麼久。
但她記得我的氣味與聲音。
而她希望跟我結婚的時候再把玫瑰送給我。
因為這件事,她沒少鬧笑話。
比如在公司樓下帶著便當等我,卻誤打誤撞把便當給了魏致。
她手忙腳亂地跟我解釋。
“當時人太多,聲音跟氣味都太嘈雜了,我不是故意認錯人的。”
但一場年會,她又把魏致當成我,跟魏致熱吻。
還有一次集體旅行,她甚至進錯了帳篷躺在魏致床上。
我把她帶走以後,她又怯生生問我是不是嫌棄她。
現在才明白,原來所有的一切。
都是她為了取悅魏致的把戲。
我打開她存放小雕塑的箱子。
哢嚓。
一聲脆響以後,一個雕塑摔在地上。
這是成千上百個雕塑裏唯一有臉的一個。
五官俊美,神態風流。
是魏致,不是我。
我眼圈痛得厲害,卻一滴眼淚都擠不出。
胃部卻一陣翻江倒海,我忍不住跑到洗手間。
吐的昏天黑地後,咽喉裏幹澀發痛。
喝了幾口溫水安撫胃部。
我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文苑並不知道,那個項目對我而言。
並不僅僅是那一份獎金。
因為那次項目的出色表現,當時的客戶,國外一家公司的總裁對我很是欣賞。
這一年來,對方持之以恒地希望我能夠跳槽過去。
我沒答應。
一來是我的母親還在這裏需要治療,二來是文苑在這裏。
但前不久,對方告訴我,他已經知道了我母親的事。
在國外為我母親準備了更好的醫療條件。
那時候我拒絕他,陷入文苑為我編織的陷阱裏不願自拔。
好在對方雖然覺得可惜,卻也沒放棄我。
讓我什麼時候回心轉意,什麼時候聯係他。
我聽著電話裏的聲音,猶如在等待我最後的救命稻草。
“周,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你作為我的夥伴。”
“你隻要過來,副總的位置就是你的。”
“正好我手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項目,隻要你來,我相信一定能拿下。”
對方的態度讓我鬆了口氣。
我掛斷電話後,定下了明天晚上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