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妻是一個聾啞人。
家庭破碎的她十分脆弱、懵懂,隻要我半個小時不在她身邊,她就會鬧自殺。
而在我為了救自殺的她放棄公司升職那天晚上。
她跟一群富二代在酒吧醉生夢死,勾著我們公司的關係戶笑容譏諷。
“他就是一舔狗。”
“等他準備簽合同的時候,我就鬧自殺,把他從現場叫走,再揭開真相。”
“到時候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叉,我看他還怎麼跟恒哥搶競爭!”
眾人笑倒一片。
我這才知道,她不是聾啞人,騙我隻是為了給她的竹馬鋪路。
我如她所願成就了她的竹馬,坐上了飛往國外的飛機。
卻在分手後,收到她哭著發來的語音。
“隻要你能回到我的身邊,我可以把自己變成真正的聾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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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文苑發來的自殺圖片時,我正在跳海酒吧應酬客戶。
那一刻,我慌到隻覺得全世界都已經靜音。
跌跌撞撞往家跑時,卻撞到了一地的酒水,酒杯碰碎,狠狠紮進了我的身體裏。
我卻察覺不到痛。
我害怕的是,文苑會痛。
掙紮起身時,我卻在最耀眼的燈光下,看到了文苑。
她一身吊帶熱褲,露出大片肌膚,眼尾的高光亮片晃的人眼暈。
迷人又耀眼。
那一刻,我以為是自己認錯了。
台上的人,怎麼可能是我那破碎到一分鐘不見我,就要紅眼睛的小女友?
可接下來的話,卻又讓我不得不信。
“文苑姐,你真有本事啊,周子程還真的放棄升職了,把機會讓給了魏致。”
“別亂說啊,咱們魏哥是真本事升上去的,再說什麼叫讓啊,周子程自己犯賤,是不是啊文苑姐。”
“咱們文苑姐掉兩滴眼淚,在手上用口紅畫兩下,周子程就信了,還真是一條好狗!”
我們公司那個關係戶魏致抱著文苑的腰,似笑非笑。
“文苑,周子程這麼愛你,你不會不舍得吧?”
平時在我麵前從來不抽煙的文苑輕車熟路點煙,消融譏諷。
“他算什麼東西啊,我可不缺這樣的舔狗。”
跟文苑交往兩年,這是我第一次聽見她聲音。
在此之前,我幻想過很多可能。
但無一例外,都是帶著激動與歡喜。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清甜的女聲猶如一把刀,讓我胸口空洞得像有冷風吹拂。
他們那群人又開始起哄。
“要不是周子程愛表現,魏致哥的父親也不會罵魏致哥。”
“如果沒有他,魏致哥早就青雲直上,你說對不對啊,文苑姐。”
文苑沉默片刻,緩緩點頭。
魏致親了文苑一口。
“你要是不忍心也沒什麼,畢竟他舔了你兩年多,養狗都有感情了。”
文苑搖頭。
“嘖。他要是不聽話,換條狗養也是分分鐘事情。”
“他下周還有個項目要談,到時候簽合同的現場我跟著他過去。”
“當場鬧自殺,他肯定沒辦法簽合同,還得放甲方鴿子,公司就不會再要他。”
“我要讓他丟了工作,給魏致出氣。”
聞言,魏致得意地親了一口文苑。
那群人開始吹口哨祝福他們。
我捏著公文包站在陰影裏,心底最後一點期待被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