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括將他曾經為我種下的櫻花樹砍了下來,我趕到時隻留下了滿院的狼藉。
“孟蘊,微微的生日要到了,她說想要兩座對稱的木頭獅子,這顆櫻花樹雕刻起來大小正合適。”
“你一定能理解的,對不對。”
他向醫院請了一個星期的假,隻為了親自將兩個獅子雕刻好,送到宋微的麵前。
這些年來他向來以事業為重,即使我重病在床,他也不肯請半天假。
我一直以為他是敬業而嚴謹的,原來也會有例外。
鼻間突然潮濕起來,我慌亂地抬手去擦,擦了滿袖口的鮮血。
係統告訴我這是癌症的前兆,已經為我屏蔽了痛覺。
可為什麼......我心裏依舊是千瘡百孔的痛。
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陳括整日呆在家裏卻沒有察覺出任何異樣。
或許他早已發現了異常,隻是懶得管。
垃圾桶裏突然出現的帶血的衛生紙,洗手間無意掉落的頭發,亦或者客廳上堆成小山似的藥片。
我並沒有刻意隱藏。
他是醫生,怎麼會沒有察覺。
他忙完了宋微的生日宴,為我買來了我惦記已久的手鐲,戴在我手上時他突然希冀地看向我。
我知道,他有求於我。
“孟蘊,我想和你商量個事。”
“我想和你先離婚一段時間。”
我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呆愣在原地。又聽他繼續說。
“孟蘊,微微和你一樣,也是攻略者。”
“你知道的,攻略任務如果失敗,她會沒命的......”
陳括依舊在喋喋不休,冰冷的係統音適時響起。
“宿主,並沒有檢測到其他攻略者的存在。”
我心下了然。
如果是這樣,宋微又是從何處聽說我的身份。
是陳括。
他答應過我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卻將這個秘密毫不遮掩告訴了宋微。
從前我和他心照不宣,從來沒有再提過這件事,現如今他將這份秘密當成是閨房之樂,繪聲繪色講給旁人聽。
“好。”
聽到我的回答,陳括受寵若驚,他像是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輕巧的答應,雙眼迸射出細光,隨即又自然地拽過我的手。
“孟蘊,你相信我,我隻是幫她完成任務而已,等到這件事情了結,我再娶你一次。”
“我會給你一場更盛大的婚禮。”
他飛奔出去時踢壞了我新修剪過的花枝,那盆花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像是在鄙夷男主人的急切。
我摘下那枚手鐲,突然覺得也沒有很喜歡。
它連同我手上的訂婚戒指一起,被我扔進了垃圾桶。
一起扔掉的,還有我對陳括為數不多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