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厭女癌哥哥，在和我爭執時大罵女人是最沒有用的生物。

一覺醒來，哥哥開始來月經，胸部也變得飽滿。

他擁有了所有女性特征。

扭扭捏捏質問我什麼牌子的衛生巾最好用。

我冷笑一聲:「你不是說，女人來月經用衛生巾就是矯情嗎？」

……

母親剛下夜班回來，看著她疲憊的麵容，我有些說不出口要錢買文具。

我的哥哥孫望帆從我身旁擠過去，蠻不耐煩開口:「給我一千塊，我要買球鞋。」

母親露出遲疑的表情，輕聲說:「望帆，媽的工資都拿去還錢了，剩下的五百塊要過完接下來的半個月，實在是不夠了。」

聽到這句話，孫望帆立馬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大叫起來:「你有什麼用，一個夜班的工資根本不夠用，你白天再去找一份工作！」

憤怒在我胸腔內逐漸膨脹，我擋在了母親麵前，用力推開孫望帆:「孫望帆，你有沒有良心，媽這麼累是因為誰，你之前欠了一屁股債，就應該自己還，你臉皮真厚，每天玩的心安理得。」

孫望帆抬手作勢對我打下來，我不甘示弱，狠狠對準孫望帆的腳尖踩了下去。

一時間，孫望帆疼得抱腳大叫:「孫千微，總有一天，我非打死你，看到你們就煩，要不是因為她沒用，爸也不會離開！」

我們的父親，在多年之前就拋妻棄子。

這件事經過孫望帆的理解，成了母親的錯。

我氣不過，指著孫望帆的手指都在顫抖:「你閉嘴，他愛走就走，在我心裏他早就不是我爸了，你那麼喜歡他，就去跟他過。」

孫望帆嗤笑一聲，上下打量我:「所以說呀，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生物了，早就應該滅絕，我天天對著你們兩個女人，看著都想吐，難怪爸離開這個家。」

麵對孫望帆這種厚顏無恥的人，說再多都無濟於事。

我摟住母親，對他視而不見，從他身旁走過。

然而，孫望帆窮追不舍，一把拽住母親，伸手去她口袋掏錢包:「每個月賺那點錢，當初我爸還在的時候，我們一家都能吃香的喝辣的，現在洗米水都要分著喝。」

母親被他拽倒在地:「望帆，媽真沒錢了，你妹妹要買文具了，學生不能沒有筆寫字的呀。」

孫望帆滿不在乎，伸手杵在我的腦門上:「一個沒用的女人讀什麼書，我們家現在就我一個有用的男人，你們應該把我供起來。」

我冷笑一聲:「隻有死人才會被供起來。」

孫望帆氣得直跳腳。

嘴裏罵罵咧咧道:「聽聽，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好女兒！」

我翻了個白襪，彎腰去扶母親:「媽也有不對，怎麼生了你這個畜牲，我要是你，早就沒臉在家裏繼續待下去了。」

場麵一度僵持不下。

在這時，孫望帆的手機響了，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估摸著又是找他打台球的。

掛斷電話後，孫望帆愈發過分，衝進我的房間，將我書桌上的書本撕了個稀爛:「我讓你讀書，浪費錢，有那個錢還不如給我花。」

母親掩麵痛哭。

我沒有難過，隻有無止境的憤怒在一點點燃燒。

我與孫望帆扭打在了一起，指甲劃破了他的臉:「孫望帆，你這樣對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孫望帆低頭瞬間看到了櫃子上的衛生巾，他突然笑了下:「我沒記錯的話，這個牌子的衛生巾還挺貴的吧，老不死的，你還真舍得呀，給你女兒用這麼貴的衛生巾。」

孫望帆沒有一絲一毫羞恥心，他滿心滿眼就隻有錢。

為了達到目標，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孫望帆在身高上占盡了優勢，他搶過母親給我買的衛生巾，用一旁的剪刀剪成了碎片。

「拿塊布墊墊就行了，矯情什麼，你們女人一個月買衛生巾就要花一大筆錢，這錢原本可以給我的。」

孫望帆又在這裏大肆宣揚自己的那套歪理。

並以自己男性的身份而洋洋得意。

孫望帆吹著口哨，若無其事一般緩緩往外走:「既然你不給我，那我就去借，反正到時候還是要你還的，我倒無所謂，就是利息有點高。」

我呼吸急促，心裏甚至在詛咒孫望帆在外麵出車禍，永遠都不會出現在我麵前。

終於，母親抽泣著遞出五百塊:「省著點花。」

我握緊了拳頭，隻恨自己力量不夠大。

在孫望帆離開後，我收拾好了房間。

我安撫母親，自己可以在學校食堂做兼職，為家裏分擔一下。

母親流著眼淚，輕輕撫摸我的腦袋:「媽媽對不起你，乖女兒。」

我從來不覺得母親對不起我，與之相反的是，我隻痛恨父親和孫望帆。

我的人生，從最開始就遇到了這兩個人渣。

如果他們消失了，生活也不會像現在一樣糟糕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依稀感覺有人進了我的房間。

我以為是母親進來過，因此並沒有多想。

第二天，我按部就班到了學校。

剛坐上座位，我就察覺到幾道異樣的目光。

一整天下來，每當下課時間，窗戶外都站滿了人。

他們都一邊盯著我，一邊低頭對比著什麼。

還時不時發出嘲笑聲。

我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起身準備去衛生間，在經過前排的座位時，低頭不經意間瞥到了幾個男生手中的照片。

上麵分明是我睡著的模樣。

因為是夏天，我的睡裙沒有形象地捋到了大腿根，有走光的風險。

這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耳邊響起了周圍人的嘲諷聲，聲音忽近忽遠。

他們的臉也一點點變得扭曲。

我一把奪過照片，厲聲質問:「照片從哪裏得到的？！」

男生吊兒郎當笑起來:「校門口呀，五塊錢一張，孫千微，你以後是要朝這方麵發展嗎？哈哈哈！」

我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嗓子也幹得冒煙:「是誰在賣？」

「問題真多呀，這難道不是你和你哥商量好的，準備用這種方法大賺一筆。」

我混亂的思緒突然有了口子。

我和孫望帆長得極為相似，哪怕是不認識我們的人，也會立馬猜出我們是兄妹。

我胸膛上下起伏著，將照片撕碎。

跌跌撞撞向外麵跑去，路上有許多人都拿著照片和我作對比，我都瘋了一般搶過去撕碎。

「孫望帆。」

我叫出孫望帆的名字，上課鈴聲響了，我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校門口，孫望帆嘴裏叼著煙，正在數錢。

我失去了理智，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開。

孫望帆猝不及防手一抖，手中的錢都掉在了地上。

我發狠地用腳去踩:「孫望帆，你畜牲不如，你拿我的照片去賣錢，你怎麼能這樣做？！」

孫望帆咒罵道:「她媽的，老子的錢都掉了。」

他呸了一聲，繼續說:「誰讓你是女人，也就這點利用價值了，我還打算下次漲價，說不定賺的更多。」

說完，他臉上還浮現出了期待的神情。

我的聲音不自覺帶上了顫音:「孫望帆，你以為你是男人是多麼光宗耀祖的事情嗎？！不是，性別就隻是性別，但是你做的那些肮臟下流的事情，注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孫望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手握著賣我照片賺來的錢。

由此可見，昨天晚上根本不是母親進我的房間。

而是孫望帆！

我感到無比懊惱，隨即又理清了頭緒，自己沒有錯，不應該產生這種心理。

放學回到家後，我正好看到孫望帆頤指氣使地吩咐母親:「給我做晚飯。」

我氣勢洶洶道:「孫望帆，你自己沒長手嗎，媽一會兒要去上夜班，已經很辛苦了。」

孫望帆對我咧嘴一笑，順手指著我:「那就你來給我做。」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轉過身輕聲對母親說:「媽，你先走吧，一會兒上班遲到了。」

知道我和孫望帆不對付，母親總是格外擔心我們單獨相處。

我再三安撫，她才放心。

等母親走後，我給自己下了碗麵條，全程無視孫望帆。

「我的呢，孫千微，你他媽是耳朵聾了嗎？」

孫望帆對我做出那種惡劣的舉動，還敢繼續對我呼來喝去。

我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等你真的殘廢了，我自然會好好照顧你。」

孫望帆對我破口大罵:「死丫頭，我警告你，把我惹火了，我有的是法子對付你。」

然而，孫望帆的威脅對我來說早就不管用了。

他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我總是在渴望長大，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

我對未來早就有了打算，等到大學畢業後，我會帶著母親離開這座城市。

至於孫望帆，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日子一天天過著，在我記憶中的父親的模樣已經逐漸變得模糊。

他是孫望帆口中的頂梁柱，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

然而我萬萬沒想到，我會再次看到自己記憶中的父親。

放學回到家，一個陌生男人拍著孫望帆的肩膀:「望帆，這麼多年，你們生活的好嗎？」

雖然我早已完全忘記了他的長相。

但是血緣是無法騙人的，我還是一眼認出他了。

下一秒，孫望帆和父親都看了過來。

父親眼眶微紅，走過來伸手想要撫摸我的腦袋。

被我側身躲了過去:「你回來幹什麼，這裏已經不需要你了。」

孫望帆皺著眉嗬斥:「孫千微，你真是有媽生沒媽教，這是你爸，你敢這樣說話。」

我與他對視，冷著聲音說:「我想請問你？這麼多年，是誰累死累活養大了我們，反正不是這個男人。」

「你口中厭惡的母親，為我們付出了一切，到頭來，成了罪人，而他，是你心心念念的好父親。」

我怒極反笑，眼睛又酸又漲。

母親是個善良的人，但即便她這樣的人，在看到了拋妻棄子的父親時，也難免流露出憤怒。

父親上趕著討好母親:「其實我這麼多年不是故意不回家的，我當年跟著船出國，中途發生了意外，我到了國外生了場大病，總算是攢夠了錢回來。」

我選擇拆開他的謊言，攤開手質問:「你所說的錢呢？」

父親局促著說:「回來途中被小偷偷了，你們相信我，我從來不騙人的。」

這是個漏洞百出的謊言。

隻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不會相信。

幸好母親與我統一戰線:「反正這麼多年沒有你也過來了，我們現在也不需要你了。」

然而，這句話像是刺激到了孫望帆一般，他大叫道:「憑什麼，要我說，該滾出去的人是你們母女兩個，我爸在外麵辛苦賺錢，你們一口否認了他的努力，未免太過分了。」

偏偏現場就有孫望帆這個智障。

甚至還幫著父親攻擊我們。

父親失落地低下了頭，長歎一聲:「算了，望帆，我還是走吧，現在我已經是外人了。」

說完，他假裝要轉身離去。

孫望帆一把拽住了他:「不行，爸，你就在我房間睡，從古至今，一個家裏都是男人做主，我們兩個都是男人，應該硬氣些！」

最終，在孫望帆的堅持下，父親還是留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準備早飯。

看到了孫望帆光著上半身在我麵前晃悠。

我以為自己是睡迷糊了，眯起眼睛定睛一看。

發現孫望帆的胸脯飽滿地如同剛哺乳完的模樣。

他背過去的時候，身後的睡褲沾染了大片血跡。

而孫望帆也看起來身體不適一般，蜷縮著身體。

孫望帆在看到了我後，趾高氣昂道:「給我倒杯熱水，我肚子疼死了。」

我沒有給他一個眼神，吃過幾塊麵包和牛奶過，就回了臥室。

等出來準備去學校時，我看到孫望帆滿頭大汗，縮在角落:「孫千微，別走，我肚子疼得厲害，送我去醫院。」

我蹲下去看了看，看樣子應該不是在裝。

一時間，我心情大好。

伸手指著孫望帆，噗嗤一笑:「孫望帆，你怎麼看著像來月經了，地上都是你流出來的血，而且你的胸一夜變大了呢。」

孫望帆震驚抬起頭，作勢要抓我:「孫千微，閉上你的臭嘴，我可是大男人，怎麼可能來月經，你眼睛瞎了嗎？！」

我輕而易舉躲了過去，挑眉笑了笑:「你怎麼樣也都和我沒有關係，慢慢受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