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那天,媽媽硬拽著我敲響了領居家的大門。
她不耐煩道:【李玉霞!你快給老娘滾出來開門!】
見出來的是領居家女兒,她急忙撒開我,在衣服上蹭了蹭雙手,覆上了女孩精致的小臉。
那女孩隻微微一笑:【媽媽,這一天終於來了。】
我被她們母女折磨至死。
再睜眼是十八歲前一天,我找到領居坦白身份。
她“噗嗤”一笑:【看出好戲吧。】
01
從小到大,我一度懷疑自己的媽媽有暴力傾向。
因為我無論有沒有做錯事情,她都會把我狠狠按在水池中,用冷水來衝刷掉我對母愛的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無數的謾罵從一開始的捂住耳朵不敢聽,到後來被她揪著耳朵辱罵。
【賤種,你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一次又一次跪在地上,頭都快磕破了,用我的心發誓我絕對會懂事聽話。
換來的是她更瘋狂更激烈的毆打。
最嚴重的一次,是我和朋友邀約一同去商場玩。
我換上了隔壁領居家女兒嫌棄過時無意扔給我的jk。
這已經是我最漂亮的衣服了。
媽媽看到時卻怒火衝天:【誰讓你穿這樣的衣服!你從哪來的?】
我結結巴巴地回答:【是欣欣送......】
還沒說完,我的臉就已經挨了一耳光。
媽媽扯著我的頭發,逼我直視她的臉。
她死死地瞪著我:【你怎麼敢偷欣欣的衣服!】
【不!我沒有!媽媽!】
她又給了我一耳光:【你不配叫我媽!你這個賤種,你怎麼不早點去死。】
我的心臟直跳,牙齒控製不住的打顫咯咯作響。
還沒開始求饒,我已經被重重推倒在地板上。
她找來了一支圓珠筆,直接往我大腿上紮。
我疼的麵目全非,想抓住她的手:【媽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穿了媽媽!疼!】
任憑我怎樣掙紮,她都不曾鬆手,在我的大腿上生生刻下了“賤”這個字。
我撕心裂肺地問:【曾冷!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她沒有回答,將肮臟的布條狠狠塞進了我的嘴裏。
02
現在我才確信了這個答案。
我麵前的這個媽媽把別人的女兒調包,囚禁在家裏天天動輒打罵。
而我真正的媽媽,卻把她的女兒當做公主來養。
人生的前六年裏,曾冷是李玉霞家的保姆。
我們幾個住在一起。
曾冷老公出軌了,李玉霞的老公去世了。
兩個單親媽媽自然而然地互相幫助,能拉一把是一把。
但是我六歲的時候,她們的友誼徹底破碎了。
那天,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曾冷像觸發了被動一樣開始辱罵我,打我。
碎片劃傷手臂的感覺真的火辣辣的疼。
傷口開始流出了血,引得大小姐一抽一抽的哭泣起來。
曾冷連連道歉:【對不起小霞,我們家這賤種就是晦氣星,我這就把她帶走!】
李玉霞冷冷地回複:
【你嚇到欣欣了。】
曾冷連忙蹲在欣欣麵前幫她擦眼淚:
【欣欣不害怕哈,欣欣是小福星,才不會和她一樣呢。】
我默默地擦了擦淚,自己走出了門口。
卻聽見裏麵她們在激烈爭吵,最後的結果是曾冷被解雇了。
她氣衝衝地對我喊:【都怪你,你這個晦氣鬼!你今天晚上就睡在這裏!別他媽跟著我!】
我急匆匆地很緊她的步伐,生怕哪個黑衣大哥把我拐走了。
她故意繞了小路,我還是跟丟了。
最後我還癡癡地幻想,誰把我撿走了,誰就是我爸爸媽媽。
可能我真的很晦氣,我蜷縮在街頭的角落,在寒風中凍了一整夜。
醒來時看到領居驚訝地看著我,迅速轉身回了別墅。
我咬咬牙站了起來,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現在狼狽不堪的樣子。
【生生,我給你拿了件外套,穿上吧。】
她利索地把衣服套在我的身上,不容我拒絕就去上班了。
我連句“謝謝阿姨”都沒說。
這是我和親生媽媽上一世的最後一麵。
而她那個女兒,經常在學校裏擠兌我。
一句“保姆的女兒”讓我在班裏徹徹底底成了任人欺負的對象。
我無數次和他們解釋:【職業不分高低貴賤。】
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嘲笑。
03
十八歲那天,曾冷狠狠地將剪刀刺進我的喉間。
她的女兒也順勢在我胸口上補了幾刀。
她好似大仇得報,瘋癲地手舞足蹈。
【小賤種,老天爺早該把你收了!哈哈哈哈哈......】
我用僅剩的力氣攥住了她的衣角,嘴裏一直嘟囔道:【你,為什麼......】
我的親生媽媽養了十八年的女兒劉可欣對我微微一笑:
【隻有傻子,才會一直問為什麼。】
閉眼前,我隱隱約約聽到了劉可欣最後的話。
【去死吧。】
然後她拿著剪刀捅了曾冷。
再睜眼,我又聽到了罵罵咧咧的聲音。
【賤種,你耳聾是不是!明天十八歲別指望我能給你過生日,撒把尿看看你自個兒配不配!】
言語激烈到噴了我一臉唾沫。
我反倒輕鬆自如:【我不配我不配~】
她得意忘形地離開了這個小破屋子。
我抬頭又看了一下我住了十二年的屋子,嘖嘖稱奇。
母愛還是偉大的,為了每天看到自己閨女竟然能在這裏窩十二年。
然後我就開始規劃明天的一切。
這個時候,她們母子早就串通好想要我怎麼死了。
我偷偷看了一眼曾冷的走向,這個方向一般是在打麻將。
於是,我立刻走到了別墅門口。
華貴優雅的別墅和破破爛爛的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是我還是不管不顧地按了門鈴,一分鐘按18次。
終於有人開門了。
盼太陽盼月亮,開門的是個白眼狼。
我裝都不裝了,直接給她一個大白眼。
她依舊情緒穩定,觸發了她的被動假笑:【今天你媽不在家打你你閑的慌是嗎?】
我以為她會客套的讓我滾,要不是聽到這句話,我差點就信了。
我偏要會會她。
04
我眼框裏立馬蓄滿了淚水,趁其不意用臟兮兮的手抓住她的手。
哭訴道:【欣欣姐姐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媽媽喜歡你不喜歡我?】
她根本沒有聽我在說什麼,一心想要撒開我的手。
【你放開我!你臟死了!滾啊。】
我戲精起來,立馬把自己摔在了地上,這精湛的演技,連麵前的大小姐都瞪大了眼睛。
【媽媽。】
這倒不至於。
迎麵而來的李玉霞把我拉了起來。
大小姐立馬開始告狀:【媽媽她剛才硬要扯我的手,這太沒有禮貌了,要我說,曾阿姨打她就是活該。】
我又向前抓住了她的手:【啊,姐姐原來是嫌棄我嗎......】
說完把手又收了回來。
【對不起姐姐,我太莽撞了,對不起對不起。】
越道歉越起勁,我甚至要向她跪下一樣。
李玉霞又一次把我拉了起來。
她不客氣的說:【劉可欣,回你的房間裏去反省。】
劉可欣氣呼呼地走了。
我看著我麵前的親生母親,心裏開始複雜起來。
萬一她知道真相,就是心甘情願養著劉可欣怎麼辦。
在我腦容量要爆炸的時候,李玉霞提議進屋裏喝杯茶,我欣然前往。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我還是決定拯救一下自己的命運。
【李阿姨,我要告訴您一個秘密,您可能不信,其實您養了十八年的女兒並不是您的親生女兒。】
我在內心不斷祈禱,哪怕是一絲絲的同情,我都希望有人來救救我。
李玉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秘密隻保留一天哦。】
我心裏更慌了,她們就是一夥的。
心臟藏在我的身軀裏撲通撲通地跳著,正想著逃跑計劃。
卻因為她的話戛然而止。
【我們母女聯手給她們一個教訓。】
我內心複雜地看著她:【那劉可欣呢?】
你寵她愛她那麼多年,真的能放下嗎。
她遲遲沒有回複。
養了十八年心中難免有不舍,可以理解。
05
她摸了摸我的頭:【怎麼?怕我舍不得她,把你賣了?她可欠著我兩條命呢。】
我大吃一驚:【你也是重生回來的?】
她點點頭,並且告訴我。
她是被劉可欣親手推下樓的。
我頓時感到一片惋惜。
靜心撫育了那麼多年的孩子變成了仇人。
她突然湊到我耳邊:【我有個計劃。】
我按她的規劃當做沒有相認,回到了曾冷身旁。
曾冷內心飽含著明天母女相認的戲碼,開心到甚至都對我寬鬆了幾分。
【哎,小賤種。】
我抬頭看見了她惡趣味的表情。
【我打了你十八年,疼不疼?】
我咬咬牙,把汙言穢語咽進了肚子裏。
【媽媽,我會聽話的。】
她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發出了銀鈴一樣的笑聲。
就這樣難得安穩地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她像前一世那樣把我拽到了別墅門口,像厲鬼索命一樣瘋狂地拍著門。
沒拍幾下,李玉霞就出來了。
【曾冷,我們商量一件事。】
曾冷當做沒聽見,扣扣耳朵。
李玉霞又道:【我發現我的女兒想要殺我,我已經保留證據準備報警了。】
曾冷狐疑地看著她,根本不相信自己十八年的陰謀會被我們發現。
她往前走了一步,露出了屋內被五花大綁的劉可欣。
曾冷立馬撲了上去,看到劉可欣委屈的小臉,嘴裏還塞著滿當當的布,怒火中燒。
【你怎麼能對你的親生女兒這樣!】
看到曾冷已經進入房內,我們也悄悄地移了進去,同時還鎖了別墅的門。
曾冷卻是一點也不怕。
她突然衝向我,手中拿著那把駭人的剪刀。
幾個大漢直接按住了她,讓她無法掙脫。
她臉都憋紅了,喘著粗氣,似乎不願相信這一切。
轉頭懇求李玉霞道:【哎呀小霞,你怎麼能聽這賤丫頭的一派胡言呢。快把我放了。】
她想試探我們是否知道了什麼。
李玉霞一字一句地回答:【生生是我的親生女兒。】
曾冷立馬否認:【不是!不是!怎麼可能!欣欣才是你的孩子啊,這個死賤種,真是瘋了,竟然能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她不停地解釋,嘴裏全是對我的咒罵,唾沫噴了旁邊保安一臉。
【欣欣就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麼舍得綁她!】
我聽得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李玉霞下令堵住了她的嘴。
這才安靜了。
然後,一個男人也被押了進來。和曾冷麵麵相覷。
那個男人恨鐵不成鋼地辱罵到:【你這個死女人,你竟然謀害我姐!你真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