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將走失八年的我接回後,極盡所能補償我。
曾經我被捆在排汙道,八年生了十幾個孩子。
接回那天,他親自給我剃光沾滿臭蟲糞便的頭發,喂我小米粥續命。
他不惜與所有罵我是炮jia的親友絕交,也要護我到底!
他哽咽著說:“小溪,那些不堪都過去了,你是最純潔的女人!”
公婆也很憐憫我,送來補藥養身子,還鼓勵我繼續生孩子。
就連老公白月光都可憐我,懷上雙胞胎都要忍痛離開。
自此,我終於可以過上美滿生活。
結婚紀念日那天,我卻把前來祝福的公婆一刀割喉。
還把白月光關進衣櫃裏,幾天幾夜不給吃喝。
為我煮長壽麵的老公,被開水澆頭,關進凍庫。
最後,我休息了會,報了警。
1.
北美的警察登門時,我正在打磨老公的顱骨蓋,計劃做成寶寶飯碗。
我對一臉駭然的警察亮了亮,“好看嗎?”
沒得到回複,我氣惱的拿起錘子,將老公的顱骨一錘子咣咣敲得粉碎。
走回,撕毀了一張包養續約協議。
是老公對白月光的包養合同。
但是他人死了。
合同自然不生效。
所有人都判定這是一場情殺。
我麻木的扭過頭,看向湧到公寓門口的各色人群。
他們害怕我,既恐懼,又好奇。
幾個警察大吼著衝了進來,冰冷槍械把我擊倒在地。
肉體摩擦幹枯地板,發出喀喀的聲音。
我擰住眉頭。
但忽然,又咯咯笑了起來。
角落裏的橡木衣櫃滲出烏黑血跡,血腥味濃鬱的發臭。
嗬嗬,老公大概不會想到,他心愛的女人被我塞進衣櫃,幾天幾夜不給吃喝。
斜眼過去,步入式冷庫的門沒關好,滲出絲絲寒氣。
冷庫底部的縫隙裏,一隻男人的大掌伸了出來,伸向衣櫃的方向。
他的骨節扭曲,指甲甚至摳進了地鑽縫隙裏麵,仿佛在無聲地咆哮。
這一刻,我忽然有點善心大作。
我想過去,將我老公的手砍下來,和他心愛的女人安排一起。
這樣,算不算是廝守一生了?
都已經起身,卻被狠狠一腳踢在了腰側。
華人警察狠狠嗬斥:
“證據確鑿!你這個殺夫惡魔!你的醜陋事跡會登上灣區版麵,華人會深以為恥,祖國更因你蒙羞!”
我眼前一黑,腰側滲出血。
腹部更是劇烈絞痛。
好像有什麼活物在不停地往下墜。
疼痛讓我清醒。
他們在說什麼,殺夫的惡魔?
開什麼玩笑!背叛我的狗男人,早就該死了啊!
被扣上鐵質枷鎖,趕出公寓的時候,我看到了......當初那個將我扛在瘦削的肩上、不顧無數刀槍棍棒都堅持要將我帶出魔窟的華人女警。
她激動地衝到人群最前麵,小麥色的臉龐漲的通紅:
“你殺了自己老公?為什麼要這樣衝動!”
我在心裏默默接下了她的話。
沈深鶴隻是出軌,他罪不至死不是嗎?
即便他的妻子已經懷孕三個月。
對上女警顫抖的眼神,我緩緩揚唇,露出一個篤定的笑:
“是的呀,我就是一個因嫉妒發狂的女人!我老公在我懷孕期間出軌,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要不是你們來得太早,我已經將他剖腹剜心,挫骨揚灰,屍體做成標本,供我日日踐踏鞭打發泄!”
聽我說的讓人骨節發寒的話,女警身體止不住顫栗,喉嚨裏喀喀發不出完整的音節。
她滿眼都是失望,步步後退。
似乎還想規勸我,眼裏剛燃起些微的光,又迅速黯淡下去。
我什麼都能感受到。
隻覺得胸腔湧上一股酸腐,仿佛連五臟六腑都腐蝕了透。
我的臉頰有點泛紅,卻又強忍著什麼,慢吞吞的說:
“是呀,我滿手都是鮮血,我殺了......很多人,老公,公公婆婆,小三,還有......”
視線掃向樓道角落裏被粉色的喜馬拉雅鹽醃起來的罐子。
我的聲音柔柔的:
“還有小三肚子裏的雙胞胎,我都什麼都沒做呢,兩個小東西就掉了下來......粉粉的,就像喜馬拉雅的鹽一樣。”
聽我這樣的表述,年輕輔警們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叫,猛地弓起腰,嘔吐起來。
男警們臉色也很難看,瞪向我的眼神充滿厭惡和譴責。
我不屑地嗤了一聲,不過如此呢。
抬腳邁出一步。
忽然感受到一道傷心失望至極的視線盯在自己身上。
“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我的呼吸一窒,整個人像是被釘在原地。
我捂著墜疼的小腹,聲音低低的,像是在說一句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沒錯,就因為沈深鶴出軌了呀,這個理由還不夠嗎?他該死的呀!”
一個年輕小姑娘忽然激動地衝出來。
“不是的!她老公明明對她很好!我可以作證!”
“她走丟了八年......八年呀,她老公找了她整整八年!”
“這些年,沈先生的尋妻告示張貼在所有華人論壇,他掏空家底,廣發懸賞,隻為了得到他妻子的一絲蹤跡!”
“沈先生本來是一個意氣風發、大有所為的青年俊傑,卻為了找到她,東奔西走,事業空置,憔悴的不成人樣!”
另一個婦人模樣的也站了出來。
“我也能證明!這個毒婦被帶回時,已經被人玩爛了,生了十幾個,身材都變形走樣!”
“可憐沈先生散盡家財將她找回,沒有嫌棄她臟了爛了,還傾盡所有供養著她!沈先生做到這地步,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居然絲毫不懂得感恩!”
她一臉感動的說:“她被找回那天,衣不蔽體的,頭發長滿了虱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下水道撿回來的女屍,根本沒有療養院願意接收!”
“是沈先生親自給剪了頭發,喂水喂小米粥的,不眠不休的伺候著,才讓她恢複了一點氣色。可她......”
話說到一半,她擰緊眉皺起臉,一臉為同胞的我感到蒙羞的樣子。
很多華人男性表示讚同。
“這賤fu不曉得被玩成啥樣了!這些年,她的身體早就臟透了吧,她老公沒嫌棄她都不錯了!”
“換成是我,年薪百萬的灣區精英,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沒把這個炮jia趕出去都算良心了!”
“嘔嘔嘔!快把這個不知廉恥、不懂感恩的,隻配被上槍的炮jia帶走!”
“賤貨爛透了,臟透了!看著都作嘔!!”
鋪天蓋地的譴責聲,就像是砸在身上的臭雞蛋爛菜葉子,讓人無地自容。
圍觀過來看熱鬧的民眾越來越多。
警察忙著驅散群眾。
隻有女警華姐,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痛心,還有各種複雜的情緒。
她的眼神讓我很難受。
那麼多人的唾罵都不會讓我那樣難受。
我被扣押上警車時,她找到我:
“林溪,如果你有什麼難處,我......”
她深吸一口氣,依然是不忍相信。
“同為女人,我可以理解你,但你得告知實情。”
我卻笑著搖頭,神情沒有一絲苦澀,甚至還帶著種大仇得報的暢意。
“沒有......這個結果,我很滿意。”
2.
我被帶到審訊室。
審訊了一夜。
各種儀器都上過了。
但我嘴很緊。
警察沒從我嘴裏得到一句有用信息。
腦電圖,CT全部試過了,精神方麵沒有異常。
最終,精神病司法鑒定以《鑒定書證審查意見書》的形式作出結論:我精神正常。
隻待鑒定人簽字且加蓋鑒定機構公章,鑒定書就會生效。
屆時,我罪證確鑿,無得辯駁。
我聽見華姐激動地在外麵和警官們爭執。
“不會的!你們不明白!你們根本不明白!她受了那麼多折磨,好不容易才回歸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她怎麼會舍得,怎麼會舍得......”
華姐很同情我,即便精神科專家齊齊鑒定我精神無異常,她還是不肯相信。
在華姐堅持下,接著,我被上了測謊儀。
通過對犯人的生理反應進行分析,但並非絕對準確,仍需綜合判斷。
刑訊專家重複訊問,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最終,專家隻能無奈上報:“犯人精神很正常,尤其心理素質和邏輯推理能力,比常人更甚。”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如果不是專家搞錯了。
這隻能說明,我不是天生激素異常的超雄,而是一個冷靜的殺人惡魔。
在眾多審視的目光下,我安靜的低下頭,揉著墜疼的腹部。
原因無它。
我並非善於偽裝。
而是我並沒有絲毫偽裝。
我可以吐露一切。
但現在不是合適時機。
腹部墜疼的愈發厲害,我的臉色發白。
不自覺昏迷過去。
一盞茶後,華姐端著一杯熱水走進來,眼睛濕濕。
這一瞬間,我感覺被烈日灼傷。
痛的不敢抬起眼睛。
我預感到她會多麼失望,會用怎樣譴責和痛恨的目光看我。
我一定讓她失望至極了吧!
也是,誰會喜歡噬人的血骨花呢?
華姐一瞬不瞬的盯著我,她的半張臉逆著光,看不清什麼表情。
她坐下來,把熱水推到我麵前,親自審問我:
“你走失八年,被找回後,和你老公沈先生感情怎麼樣?他出軌了對吧?什麼時間出軌的?出軌時間有多長?”
這個問題就有點折磨人了。
哪個女人會願意回憶自己老公是何年何月出軌的,出軌細節是怎樣的?
我摳了摳發疼的腦袋,努力拚湊記憶碎片,慢吞吞的回複:
“其實我老公結婚前就有個白月光,隻是我當時不知道。我走失以後,我老公出於愧疚,好像跟白月光斷了聯係。”
我說話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華姐繼續問:
“你可以回憶下細節嗎?在你被找回後,沈先生是不是又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了?”
我掰著手指,默默地理了下時間線,然後才慢悠悠的說:
“其實我老公對我挺好的,尤其是我被找回後,日常吃喝從來沒缺我什麼。”
“無論他的同事朋友如何唾罵我,他都一臉心疼的為我爭論,聲稱那不是我的錯。”
“即便他忍不住去找那個女人,可是到了下半夜,還是會趕回來,陪我睡覺。”
我抬起淚濕的眸子,一臉感動的說:
“深鶴說,他不嫌棄我滿身臟汙,他會親自洗掉我身上的汙痕,重新蓋滿屬於他的專屬印記。”
聽到這,房間內的溫度驟然下沉。
一個已婚的男警官忍不住拍桌:
“沈先生對你這樣好,你為什麼還要殺他,你簡直是一個惡魔!”
我低低笑了笑,手指隨意的撩過耳邊的碎發。
“是呀,深鶴很心疼我,每次去陪了那個女人,回來後都會狠狠彌補,還給我轉賬補償。呐,你看——”
我拿起手機,點擊老公還鮮活的頭像,打開轉賬頁麵。
裏麵密密麻麻的都是轉賬記錄,一天不落。
審訊室內的溫度再度下沉。
有的警官想衝過來質問我,但是被華姐攔住了。
“好吧,更多的細節,讓我慢慢回憶一下......”
我懶懶的躺回椅子靠背上,雙手交疊著放在小腹上。
自從懷孕後,我的腦子不是很好使了。
但是有些事情,我怎麼也不會忘記。
年初剛被沈深鶴找回的時候。
他對我很好,卵足了勁想彌補我。
即便他灣區的同事朋友私底下罵我是被插爛了的炮jia。
深鶴也會溫柔的撫摸我的臉龐,告訴我,就算我爛掉了,他也會親手修複。
鄰居們隱約知道我走失後發生了什麼,當著我的麵誇我命好,背著我說我是被玩透了的爛huo。
今天,是我和沈深鶴十周年的結婚紀念日。
前一晚,沈深鶴還躺在他白月光的粉色大床上。
但是過了零點,他立馬準時的出現在了家門前,敲響了門。
分秒不落。
我驚喜的開門。
我知道,他肯定給他心愛的妻子帶回了昂貴的禮物。
深鶴是謙謙君子,親手給我拆開禮物。
寶格麗,梵克雅寶,蒂梵尼,一個不落......
我笑開了花。
隨後,視線定格在了最後一個禮盒上。
恰巧沈深鶴中途去上廁所。
最後一個禮盒,下麵壓著一張薄薄的紙質協議。
我顫抖著手撿起來看。
那是一份包養合同。
......的續約。
這份合同已經進行了十年。
算算時間。
我跟沈深鶴結婚,剛好十年。
所以即便是在我走失的八年,沈深鶴瘋了一樣尋找我的八年,他和那個女人也沒有斷了聯係嗎?
我不理解,在我被關進那個部落肮臟的pao樓裏麵,受盡羞辱的時候......
我老公是不是抱著那個女人,在她的暖床上纏綿悱惻,還可能嘴裏不忘喊著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