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母親病危，我趕回家路上加油時，被幾輛車惡意圍堵插隊，

報警時手機也被他們摔得稀巴爛。

好不容易逃脫，對方一行人又對我的車猛烈撞擊。

我車子被撞得報廢，人也差點喪命。

一群人笑著從車上下來圍住我：“你媽都被你克死了，讓你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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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母親病危的電話時，我剛在拳王比賽拿到第一。

我開車迅速奔往一百公裏外的家，

半路車子沒油，隻能導航到最近的加油站。

到加油站內，我找準油位剛要停車，

卻突然被插進來的四五輛車堵住了路。

對方一行人穿著一樣的車隊服裝，明顯要插隊。

我搖下車窗說明情況：“大哥，你們別插隊呀，我家裏有急事。”

話落，對麵車窗露出一張滿是橫肉的臉：

“你他媽說誰插隊呢？傻逼。”

“誰先開進來誰加。”

對麵凶神惡煞不講道理，我看著手機上哥哥不斷催促的消息，心裏又氣又急。

媽媽的情況危在旦夕，浪費時間跟他們爭執沒有意義。

我觀察對麵將車停下，可這些人又是買飲料又是上廁所，磨唧半天。

我稍微催促了下，卻遭到了他們一堆人的辱罵。

“催催催，你家裏死人了啊。”

麵對這些不講理的人，我快速做了決定，去另一個加油站。

車子還未啟動，後背突然傳來劇烈的撞擊聲。

我往後一看，我的車竟然被後麵的小轎車追尾了。

“前麵那個癟犢子會不會開車，給老娘滾下來，擋路不走你要死啊。”

倒視鏡內，身穿同樣車隊服裝的女人罵罵咧咧向我走過來。

可我車子根本沒啟動，我堵在這兒，還不是因為剛才那幾輛車突然擠了進來。

“說你呢，給我滾下來。”

旁邊那幾輛車上的人陸續走了下來，加起來大概有十幾個人。

他們齊齊向我的車走來，看架勢是要跟我討個說法。

同一時間，哥哥又發了好多消息：“媽媽情況不太好，醫生說搶救成功的幾率很低，你快點來吧。”

視頻內，急救室外的紅色搶救中三個字弄得我心像是在火上煎。

不能再等了......

我迅速打開車門，

試圖跟對方說明情況： “各位大哥大姐，我母親病危，我必須馬上趕回家去，這個是我的電話還有單位地址，有什麼事兒等我媽從搶救室出來再說行嗎，我過後一定積極配合你們處理問題。”

即便不是我造成的，我也得服軟盡快結束這場紛爭。

話落，我手放在車門上剛想開門，腿部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倒，隨著劇痛傳來，我直接跪倒在車前。

我扭頭，是剛才一臉橫肉的男人朝我腿窩骨踹了一腳，

他俯視我，走得離我更近了些，

接著我的頭發被他薅在手裏，直接被他拖到了那個女人麵前：

“你他媽的撞了我女朋友的車就想跑？你看看給我女朋友的手撞成什麼樣了？”

2

我目光瞟過去，女人兩隻手有三四個長美甲斷裂，

可並未出血的情況，

其他受傷情況更是沒有，

而且就算女人受傷，也跟我沒關係啊，畢竟我連車子都沒有啟動。

男人捧著女人的手衝我叫囂：“我女朋友的手要是斷了，我砍了你的手。”

加油站監控不少，

我立馬指向監控：“要不你們幾位去監控內看看，到底是誰全責。”

我緩緩站起來：“剛才先是你們幾輛車突然衝出來加塞，而後在我車子停止駕駛的情況下，後麵的車又突然撞了上來，誰對誰錯一目了然，要不直接報警，等警察來定責吧。”

我直接在手機上按出了110，

可還未撥出，我的手機就被對方一巴掌扇了出去。

同時加油站出來幫忙的兩名員工被罵了回去。

“他媽的，還想報警，天王老子來了你都給我賠錢。”

“還有你們倆員工最好別給我瞎管閑事。”

我撿起手機，屏幕四分五裂，

哥哥發來的消息隻能看見一半，

語音也聽不清楚，

“媽媽....媽媽！媽媽！你再.....”

哥哥的聲音哽咽崩潰，

中間的語音一點都聽不清，

我焦急地想知道那頭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剛想給哥哥撥過去電話，對麵的男人又一次將我的手機拍了出去，

“他媽的，說了別報警別報警，聽不懂人話啊？”

3

地上，我的手機多次翻滾後，屏幕直接掉了，

我撿起來後，手機完全不能用了。

而剛才語音裏哥哥撕心裂肺的哭喊讓我的心涼了又涼。

看著沒有反應的手機，

我氣急了，哭喊了出來：

“你們太過分了。”

對方見我哭，語氣卻並沒有和緩，叫囂著讓我賠錢。

“別在這兒給我狗叫，撞車賠錢天經地義，我女朋友都受傷了，不多要你的，給二十萬吧。”

對方又補了句：

“還有我女朋友這美甲限量款，當時花了兩萬塊錢做的。”

一共跟我要22萬，對方比我想象得更不要臉。

可這錢我是絕對不會給的。

但對方人數眾多，打起來實在太麻煩了，一個個打趴下怎麼也需要一個多小時。

報警的話，此處偏僻，最近的警局離這兒也有七八十公裏，

我等不起。

所以，忍。

對方一群人向我逼得越來越近，

“微信還是支付寶，你不是有急事嗎？利索點。”

我腦子裏不斷思索後，看向他們後麵大喊了句：“警察。”

接著趁他們轉移注意力的時候，

迅速進到車裏鎖住了車門。

一陣翻找後，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備用機。

迅速撥打110後，

我簡單說明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順便跟警察說了我母親住院的情況。

“我這邊必須馬上趕到醫院，醫生讓我從外市調的藥是給我媽媽的救命藥。”

警察核實母親確實住院後，登記了我的信息說我可以先走。

可我看了眼四周圍著的人，

警察來之前，我肯定走不脫啊。

現在出去求他們把車讓開，除了挨一頓打，肯定沒什麼好結果。

但如果等警察過來的時間，

我很有可能錯過媽媽的搶救機會。

車窗外的一行人越來越不耐煩，

他們看我拿著手機打電話，表情一臉凶狠，

即便聽不清楚，我也知道他們在罵我。

我撥打給哥哥的電話也遲遲沒有人接通。

一瞬間，我做了個決定。

我啟動車輛，蓄力後倒車將後麵的車頂出去一大截，

而車和車之間的空位恰好讓我從加油站離開。

接著我在眾人震驚的眼光中，

加大油門，揚長離去。

我的速度之快，對方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行駛了十幾公裏我看後麵沒車追過來，

才徹底放心，

與此同時，哥哥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幺妹，媽媽可能......”

4

哥哥的話，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媽媽怎麼了？”

我失去理智對著電話拚命嘶喊。

而那頭，親戚的哭喊聲讓我更絕望了。

我拚命加快油門，恨不得下一秒就到達醫院。

可馬上，電話那頭又傳來哥哥激動的聲音：“血壓上來了，血壓上來了。”

“幺妹，媽媽血壓上來了，還有搶救的機會，等你的藥。”

“你現在到哪裏了。”

我的心緒總算平和了些，

“我剛才出了點事故，現在正在路上，最快一個小時就能到了。”

那頭，哥哥叮囑我注意安全，掛了電話讓我專心開車。

鄉間小路上空無一車，我將油門加到底。

路上，我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母親的臉，

這些年母親為我們兄妹倆操勞，好不容易將我們兩個拉扯長大。

上天一定要保佑我的媽媽搶救成功。

我瞥向旁邊車座上可能可以救母親的藥，恨不得油門加到10000。

哥哥不斷給我發來消息，

說媽媽的情況有好轉，

讓我千萬注意好自己的安全。

我的心終於稍稍放鬆了些兒，

可眨眼的工夫，

後視鏡我看到了無比驚訝的一幕。

剛才那一群人竟然追上了我。

他們拚命地按喇叭，

七八輛車開著遠光燈在深夜裏就像要把我吞噬的野獸。

而且車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劇烈的撞擊出了故障，

我明顯感覺到車子開起來有些吃力，速度越來越慢，

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車子可能要壞。

5

我馬上告訴自己必須冷靜，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油門踩到底盡量將他們甩開。

但不知道是車子確實出了問題，還是後邊的車馬力十足，

沒一會兒，後麵為首的車衝到了我旁邊。

他搖下車窗，看嘴型應該在罵我剛才撞車離開的事兒。

我忽略他，盡量保持情緒穩定。

又一次猛踩油門將他甩在了後邊。

可對方比我想得更加瘋狂，

他離我越來越近，

兩輛車子隨時要挨到一起，

我立馬反應過來，他是想利用車身的摩擦來逼迫我停下來。

可能看我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用力向我這邊一靠，兩輛車瞬間相撞出現了金色的火光。

那一秒，我甚至聞到了車子摩擦時的焦糊味。

可對方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的速度又提了些，大半個車身超過了我，

而在最後一次，他向我靠近的時候，

因為力道有些大，砰的一聲，

我副駕駛上的玻璃炸裂開來，

碎裂的玻璃瞬間被風吹得滿車廂遊動，

一時間鼻腔還有眼睛裏好像全是細小的玻璃碎渣。

我趕緊將所有的窗戶打開，

這些碎玻璃渣才陸續被風吹了出去。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順著右側副駕駛扔進來一坨裝有不明物體的塑料袋，

我下意識地躲開，卻還是被濺了一身，

黃色的半固體瞬間灑了一車，

一股惡臭傳來，

我立馬聞出氣味的來源，是大便。

旁邊的男人笑得肆無忌憚：“他媽的，讓你惹我女朋友，小爺的屎夠不夠味道。”

我顧不得惡心和憤怒，抓緊時間將睫毛上遮擋視線的糞便清理幹淨。

而同時因為沒有玻璃，旁邊男人辱罵我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撞了車就跑，你是真能啊。我跟你說，你今天賠錢也不好使了，你給我等著。”

後麵的車也慢慢向我逼近，劇烈的喇叭聲讓我覺得末日即將來臨。

麵對後麵的七八輛車，

我拚命拍打車身，

希望它能在這危急的時刻再快一些。

隻要撐到不太偏僻的地方，就能有過路的車輛幫我。

可情況不隨我意，最棘手的情況出現，我的車子好像失靈了。

6

我明明沒有調整速度，

可車子一會快一會兒慢，

而且刹車也沒用了。

經驗告訴我，這輛車隨時會失控。

但後麵這夥人顯然是瘋了，

我的車尾被後麵的第一輛車，用力撞了一下，

因為撞擊劇烈，加上太過突然，我的腦袋直接磕到了方向盤上，

一股熱流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鏡子內，血滴滴答答看著滲人。

最糟糕的是，車子的故障越來越明顯，

我感到車子越來越使不上勁兒，好像隨時會停下來。

看到後麵還在對我窮追不舍的車，

我勸解旁邊的男人讓後麵的車趕緊停下來，

“我的車好像要壞了，很有可能隨時停止行駛，他們追得那麼緊，撞上來會出人命的。”

可旁邊的男人根本不相信我的話：

“你這個小婊子還想騙我，車壞了你還跑這麼快？”

我崩潰至極，想要慢慢刹車停下來，可發現一點用都沒用。

我閉上眼睛默默祈禱，

最後一次狠狠踩下刹車，

慶幸的是，這次刹車後，

車子在劇烈的晃動後竟然停下來了。

可馬上，我感到整個後背遭到無比劇烈的撞擊，

在不受控製的外力下，

車子直衝衝的撞到了旁邊的大樹上，

玻璃瞬間碎裂開來。

隨著安全氣囊的彈出，我在車裏旋轉了好幾圈，

接著，我的額頭被車前方碎裂的玻璃擊中，

劈裏啪啦的爆裂聲後，我失去了意識。

7

再次睜開眼睛，

我發現我正處在駕駛位上，麵前是一棵大樹。

我前側的玻璃已經整個掉落，

而車前蓋已經冒起了滾滾濃煙。

我被濃煙嗆的頭暈欲裂。

後麵人聲鼎沸，顯然後邊的車也遭受了巨大的撞擊。

劇烈的濃煙讓我的頭腦越來越不清晰，

我感覺如果我再不下車就會再次暈過去。

但我馬上想起媽媽的藥，

我看向一旁已經被撞的變形的副駕駛，

連安全帶都顧不上解，就趕緊去摸車子下麵的藥。

摸到藥的那一瞬間，

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這才解開安全帶跌跌撞撞下了車。

我扶著腦袋跪倒在地，額頭的血不受控製的往下流。

而我下車後，後邊那一夥人直接衝到了我麵前。

一個男的瘋了一樣向我快走過來。

根本沒有給我反應的機會，他用了十足的力氣朝我胸口狠踹了一腳。

“你他媽的要死啊突然刹車，你看看給我女朋友撞成什麼樣子了。”

胸部傳來劇烈的疼痛，要不是我忍著已經吐血了。

而我觀察對麵的女人，行動自如，四肢也很靈活，除了額頭的一點擦傷並沒有致命傷。

可她不停的衝著旁邊的男人哭訴：“老公我的臉是不是毀了？我的臉是不是毀了？我的臉要是有一點痕跡我就不活了！”

她說著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這個行為顯然讓她男朋友的怒氣值又上升了一倍。

他過來薅起我的頭發，直接將我的臉砸到了剛才碎裂的玻璃上。

“毀我女朋友的臉，我讓你爛臉。”

臉部傳來劇痛，

我清楚地感覺到玻璃紮到臉頰的各個位置。

而後他又用腳踩在我的頭上，用力地向下踹了好幾腳。

鑽心的疼，但心裏更多的是憤怒。

我這一晚上什麼都沒有做，先是被莫名插隊，而後又被追尾。

接著現在又被他們弄成這樣。

我隻是想見一麵我正在搶救的媽媽，隻是想將藥品送到醫生的手裏，可為什麼就這麼難呢？

唯一可以獲取母親情況的手機也被他們砸碎，我現在甚至連媽媽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我腦袋垂在地上絕望的哭泣著。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踩著我的腦袋居高臨下：“你媽死的好，這就是你亂開車的報應。”

這一刻，我渾身的血液直衝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