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阿姨的兒媳婦搬進了學生宿舍,
為了保護她肚子裏的“龍胎”,
婆媳兩半夜三點把我們叫醒立規矩。
得知我媽是月嫂後,
要求我們家無償提供月嫂服務,並上交工資。
作為報答,把她三十七歲還沒有結婚的“哥哥”介紹給我,
笑話,
“龍胎是你哥的,又不是我的。”
1.
宿舍門哐哐作響,聲音越來越大,
我煩躁的衝下床,準備看看是哪位大半夜發神經。
房門此時打開,迎麵就撞上了一個女人。
“死種,你沒長眼睛啊?”
陌生女人穿著極其寬大的衣裙,扶著自己的肚子喊疼。
耳光猝不及防的落在我的臉上,
口腔裏全是血腥味,耳朵嗡嗡作響。
隻見宿管阿姨著急忙慌的檢查女人的肚子,指著我破口大罵,
“賤人,你對我孫子做了什麼?要是我孫子有什麼好歹,你這條賤命都不夠賠的。”
口水噴濺在我的臉上,宿管阿姨向來是不好惹的。
罵的越來越難聽,我不耐煩的蹙眉。
其他宿舍的同學紛紛探出頭查看情況。
這時室友王安憶冷著臉走出來,
“現在半夜三點半,你們不睡覺,跑我們宿舍來做什麼?”
似乎是想起來此行的目的,宿管阿姨狠狠瞪了我一眼,
和陌生女人對視。
陌生女人也不喊疼了,驕傲的挺著自己的肚子,轉過身,拿起手上的大喇叭。
“我是新搬來的許佳怡,剛剛檢查出懷孕,為了我的安全,給各位同學說一些規矩。”
宿管阿姨手上一大推的號碼牌,分發給每個同學。
瞧著上麵的一號數字,我不知所以。
“第一,以後每人每天按照號碼,給我送餐,我會將菜單發到群裏,自行領取,不符合要求罰款一千。另外輪流車接車送,沒車的自覺打錢給我買車。”
“第二,我還在懷孕,這棟宿舍除了我之外,不允許出現一台手機,我兒子可不能遭到輻射,你們必須全都上交。”
“第三,為了讓我兒子能夠接受良好胎教,晚上十點派人給我唱歌讀故事。七點過後,不可以有一點聲音出現,違者拖出去,永不能進入宿舍。”
陌生女人越說越上癮,滔滔不絕的講了一大堆奇葩的規矩。
包括且不限於不準點外賣,不準在樓棟門口前大聲喧嘩。
“對了,我肚子裏可是“龍胎”,每個人都交一千的份子錢,讓你們沾沾喜氣。”
她那副便宜了我們的語氣著實聽著欠扁,氣氛安靜的可怕。
我聽的目瞪口呆,和王安憶麵麵相覷,
不知道宿管阿姨哪裏找來的奇葩玩意,大晚上發瘋。
“有病就去治,到我們這裏發什麼瘋?”
王安憶冷言嘲諷,直接關上宿舍門,仍由兩人在門口破口大罵。
其他同學也沒當回事,紛紛回宿舍睡覺。
早上鬧鐘響,我才發現我的手機不停的震動。
樓棟群裏,
網名許佳怡的微信在群裏瘋狂發消息。
昨天陌生女人的“規矩”變成了文字版,還有一個PPT。
我好奇點開,
長達上百頁的PPT頁麵,文字密密麻麻的,
我無語凝噎,還真的是“龍胎”。
或許是沒有人搭理,許佳怡又艾特全體成員上百次。
走到大門前,原本六點應該打開的大門此刻卻是緊閉著。
越來越多的同學聚集在樓梯口,
敲宿管阿姨的門,許佳怡不疾不徐的走出來,
輕蔑的打量了一圈我們,
“趕著去投胎啊?還沒到八點半給我請安,你們急什麼?”
我萬萬沒想到,許佳怡是玩真的。
“PPT”裏有條規定,要求所有人出入宿舍前要給她請安,
美其名曰我們是天生的丫鬟,而她兒子是龍子下凡。
“現在把門打開,不然我們就告到老師那裏去了。”
我壓抑著怒火,冷聲警告,
許佳怡不屑的上下瞟我,拿出手機在群裏發了個視頻。
“請安之後,可以走。”
視頻裏,是清朝時期的三拜九叩禮儀,還要皇後娘娘萬歲。
眼見上課時間馬上就到了,大家的情緒也壓不住。
突然,
不知道哪裏來的臟水不差別的倒在了每個人身上,
我精心準備的早八妝被汙水襲擊,裙子上滿是黃色的排便物。
2.
宿管阿姨從樓上匆匆走下來,凶神惡煞。
“我兒媳婦的話聽不見嗎?讓你們請安是給你們機會沾沾“龍胎”的喜氣。”
“真是給臉不要臉,虧你們讀了這麼多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宿管阿姨越說越上頭,作勢拿著臭味的桶往我們身上丟。
平日裏阿姨就喜歡對著我們罵罵咧咧,
總是一副過人的說教做派,
和男寢的宿管大叔在樓棟前談論女生宿舍的隱私之事,對著人家女孩指指點點。
我們表達過不滿,但都沒有回應。
許佳怡淡定的擺弄酒紅的指甲,輕飄飄的看著我,
“你準備的早餐呢?”
早餐?
難不成就是她發在群裏的那個燕窩配鵝肝,
還特意標注了必須是法國進口,價值三萬以上,否則不要的早餐?
我氣的渾身顫抖,王安憶察覺我的躁動,試圖拉住我,被我避開。
快步走到宿管阿姨麵前,她厚嘴唇嫌棄一瞥。
“小賤種,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怪不得你男人跟別的女人跑,活該。”
男朋友出軌陪酒女的事情,我隻隨意提過一句,
在宿管阿姨嘴裏,就變成了我在外麵當陪酒女,和好幾個男人上床染了花柳病,
最後男朋友就拋棄了我。
久違的躁動再次浮出心頭,
我對著那張褶子遍布的臉哐哐幾個耳光下去,
許佳怡大驚失色,似乎沒料到我真的會動手,氣急敗壞。
“你敢對我婆婆動手,我就要你好看。”
說著,她拿出手機,攝像頭對準了我的臉。
“整頓奇葩大學生的第一天,家人們給我出主意收拾她。”
身上的惡臭一陣一陣襲來,
不知道宿管阿姨哪裏找的東西如此惡心,用過的姨媽巾還黏在我的身上,
憤怒頃刻間燃燒了我的理智。
我一把就打掉了她的手機,摔的四分五裂。
同學們嘰嘰喳喳,指責許佳怡和宿管阿姨的無理要求。
我拽著許佳怡的頭發,她被迫仰頭看我,
“你最好自在點,不然我讓你的龍胎變死胎。”
宿管阿姨準備罵人,被憤怒的同學們圍攻,
她隻能灰溜溜的給我們開門,眼神怨毒流連在我的身後。
直覺告訴我,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
3.
自早上事件出現後,宿管在輔導員麵前哭訴同學們霸淩她。
老師居然幫著她,取消了所有女生的評獎評優資格。
一年也見不到輔導員幾回,偏偏王姨就能聯係上。
我們想要和輔導員舉報,反而電話裏被痛罵一頓,還公示名字以示懲戒。
許佳怡正愜意的享受學生送來的餐食,
這幾天她假借王姨的權利,給學生們施壓。
如果不聽從她的吩咐,那麼將會遭受半夜的噪音攻擊。
尤其是許佳怡,
趁著大家在公共浴室洗澡的功夫,斷了熱水,潑不知囤了多少天的汙水。
更過分的是,她不經允許,私自掀開洗澡簾子拍照片,以此威脅學生。
行為之惡劣,大家也是憤怒不已,有苦難言。
可向學校輔導員舉報,老師也隻是敷衍了事,遲遲沒有落實。
沒有確鑿的證據,警察對這樣的事也是愛莫能助。
現在樓棟的女孩子背著許佳怡重新建了個群,大家心照不宣的拒絕了她要求晚上十點講故事的要求。
但是許佳怡仗著自己是孕婦,這兩天在樓棟群裏胡作非為,
半夜三更敲響宿舍的門,如果我們不搭理,她就開著廣場舞音樂,
被人舉報,就捂著肚子喊疼。
我幾次衝到辦公室,向班主任報告,她都一臉無奈,說是學院輔導員沒有空。
同學們隻能忍氣吞聲,叫苦不迭,生怕許佳怡訛上自己。
晚上十二點海底撈兼職回來,
樓棟前的大門居然還開著,要知道許佳怡可是八點一到就不開門,
非要大家給她轉賬,才肯。
宿管王姨的呼嚕震天響,樹叢旁邊卻傳來女人和男人交雜的悶哼聲。
“小妖精,懷孕了還這麼浪。”
“我最近撈了不少錢,這些小丫頭片子和我鬥,遲早把她們賣給白馬會所。”
心臟漫上冷意,白馬會所是學生們嘴裏的八卦地帶。
聽說那裏有不少大佬喜歡年輕貌美的少女。
恍然想起,自從許佳怡到來,
宿管房間裏總是會出現陌生男人。
女孩們在群裏吐槽洗澡的時候,會有男人掀簾子,借口走錯了。
更過分的還有半夜打開宿舍門,爬上床的。
人人自危。
原來是許佳怡在背後從中作梗啊。
男人誇讚她的能幹,吧唧一聲,說是要好好獎勵許佳怡。
兩人的動靜越來越大,
“你小心點,我還懷著孩子呢。”
“這有什麼關係,反正都是我的種,大不了再生一個。”
我關掉錄音,王姨的兒子可是前幾個月就去世了啊。
打開手電筒,光對著樹叢裏的兩人,尖叫聲此起彼伏。
“你們在裏麵做什麼啊?快出來,保安就要來了。”
聲音洪亮,我提醒著兩位,
巡邏的保安路過,立即竄到我身邊,許佳怡衣衫不整,躺在地上。
見狀,我趕忙溜走。
4.
下課回到宿舍時,熟悉的身影和許佳怡站在一塊,
母親看到我驚喜萬分,
拎著手裏的水果食物零食,朝我跑過來。
被許佳怡擋住,
“她一個丫頭片子,可沒資格拿我的東西。”
說著,她順勢接過媽媽手裏的東西,
母親尷尬的看著我,東西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我火冒三丈,快步搶過東西,
“你懷的是個吸塵器嘛?怎麼把你腦子也抽幹了?”
許佳怡怒目圓睜,扶著肚子氣急敗壞,
“你什麼東西?這是我家保姆給我買的東西,你還要強搶嘛?”
正逢中午高峰期,不少同學聽聞動靜圍過來。
保姆?
我驚異的眼神詢問媽媽,她一臉摸不著頭腦。
懶得和她吵,轉身準備離開。
許佳怡噗通跌坐在地上,悲憤捶地,
“誰來救救我可憐的孩子啊?現在的女大學生就是這樣欺負孕婦的嘛?光天化日之下,就搶東西啊。”
她不顯懷的肚子刻意的挺腹,哭訴自己的淒慘。
在她的敘述裏,
媽媽是她雇傭的月嫂,而我這些天和她作對,就是想要霸占她的家產,好上位。
有些同學替我開口說話,反而被圍攻。
我被她神奇的腦回路給驚到了。
孕婦賣慘總是能輕易得到人們的同情。
不明真相的同學將矛頭轉向了我,
指責我的不是,母親手忙腳亂的為我解釋,可抗不住群情激奮。
許佳怡躲在人群後,嘚瑟的揚起笑意。
母親隻得把手裏的東西遞給許佳怡,苦口婆心勸說。
“你剛懷孕,不要動作太大了,這些東西你吃不了。”
許佳怡冷哼一聲,一把奪過,
“死老太婆,管那麼多,閑的沒事幹啊?一張老臉還管到我頭上來了?”
她的聲音隻有我和母親能聽見,在同學麵前依舊是那副矯揉造作的模樣。
我氣不過,擼起袖子準備幹架,母親急忙拉住我。
許佳怡抬起手,“過來,把我扶起來,一點月嫂的自覺都沒有。”
這麼多人看著,我動手,就坐實了罪名。
“這位小姐,你不要瞎說啊,我不是你家的月嫂,是有人打電話叫我來看女兒的啊。”
許佳怡被人扶起,
“就是我打的啊,我懷孕了,需要人照顧,你不就是做月嫂的嘛。”
她一副我們占了大便宜的樣子,繼續說道,
“從今天開始,你要給我二十四小時守候,並且每個月上交三千作為照顧我的工資。”
“給你三千?”
我不可置信的出聲,她點了點頭,不滿意我的質問。
“畢竟我也不是白讓人伺候的,她不就是坐月嫂的嘛?真應該大恩大德感謝我,我還給你媽提供了一份工作。”
“放心,我也不會讓你吃虧的,勉強讓你給我哥當小妾吧。”
她那副我占了大便宜的表情,讓人恨的牙癢癢。
有人出聲問了一句,她哥年紀多大。
許佳怡驕傲的抬起頭,眼裏都是對我的不屑,
“三十七,一般人可配不上我哥,要不是你媽月嫂這個身份,你脫光求他了,我哥都看不上你。”
原本站她那邊的同學默默鬆開了她的手,
人群詭異的安靜,大家開始質疑剛剛發生的事情是否屬實。
“你真應該有病去治。”
我直接搶過她手裏的東西,任由她在背後咒罵。
許佳怡又拿出那套一哭二鬧三上吊,
但是這次的同學們都學乖的避開了,人群散去。
媽媽告訴我,
是有人給她打電話,
說是我出車禍了,現在已經在醫院,急需人照顧,她這才趕過來。
剛剛許佳怡承認是她喊媽媽來的,
可是我家裏人的信息不會是宿管這種身份知道的。
不管怎麼說,
她後麵肯定幺蛾子不斷,我必須趕緊搬出宿舍了。
但是,沒能跟上許佳怡作妖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