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要質疑我

我嘔得昏天黑地，打電話讓老公回來陪我。

“你忘了這個時間是留給蘇婉的嗎？”

“她睡眠不好，沒有我，她會睡不著。”

“別矯情，自己熬一熬就過了。”

蘇婉朋友圈的最新動態，是一張孕8周的B超單。

配文寫著“感謝你的細心嗬護。”

此刻，我手裏的孕檢報告顯得如此可笑，如此紮眼。

八年舔狗，終究敵不過白月光一個回眸。

心中隱隱作痛，我告訴自己，該放手了。

......

周祈年是小有名氣的心理學博士，

不記得從哪時候起，蘇婉開始找他做谘詢，此後就沒停下來。

先是治療壓力過大，再到抑鬱，再到睡眠困難，項目一個接一個。

服務的地點，也從周祈年的辦公室慢慢換到了她200平的豪宅。

每天晚上，周祈年總要把她先哄睡才回來。

我總是守到半夜，才等得到疲憊的他。

12點，周祈年終於回來了。

身上淡淡的女士香水味，讓我心頭一緊。

走進餐廳時，鮮花蠟燭和和滿滿一桌菜肴還沒撤掉。

周祈年頓了一下，“今天什麼日子？你生日？”

我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冷冷答道，“沒什麼，一時興起而已。”

餐邊櫃上的驗孕報告，我默默地把它揉成一團，不想讓他看到。

“對不起，許佳，最近都很忙，你看，一直做谘詢到半夜......”

他從背後抱著我，在我臉頰上輕吻一口。

“明天給你買個包吧，喜歡哪一款？”

他倒是輕車熟路，每次覺得愧疚，就會用物質來換自己的安心。

我掙脫開他的懷抱，壓抑住顫抖的聲音。

“周祈年，是不是以後的每個晚上，你都不會在家？”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我的臉，頓時明白了話裏的含義。

“許佳，你不要太敏感，這是我的工作，是我對事業的追求。”

我禁不住鼻子發酸，“可是，我也需要你在家......”

周祈年擺出慣常的冷臉，“你必須明白，我屬於很多人，不可能隻圍著你一個人轉。”

我的心刺痛。

“既然周博士能力那麼強，為什麼一個病人治了幾年，問題還越治越多？”

“許佳，你對我有意見就直說，不要質疑我的專業性！”

周祈年象被踩了尾巴的貓，炸跳起來。

“蘇婉最初的情況很複雜，現在已經改善很多。”

他停了幾秒，似乎覺得自己反應過度，聲音緩和下來。

“算了，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

“請你收起自己的偏執和想象，別沒事找醋吃。”

“我沒有吃醋，但你工作時間在單位，下班後到蘇婉家，這算什麼事？”

“蘇婉跟我簽有治療協議。你就不能學學蘇婉，象她那樣善解人意？”

我無力地閉上眼。

是的，在他眼裏，蘇婉什麼都比我好。

看到我許久沒答話，周祈年聲音柔和了一些。

“我知道你對蘇婉一直心懷敵意，真的沒必要。”

“她懷孕了，你應該祝福她，而不是嫉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