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旭爸媽出車禍那年,他患上了抑鬱症。
我花了七年的青春陪他熬過了病痛的折磨,他卻說對我沒激情了,轉身追求更年輕的女孩顧晏旭拿起酒杯吊兒郎當地晃了晃:
「你說許清竹啊,你們信不信,就算我和她分手了,她也會乖乖回到我身邊?」
我沒哭也沒鬧,平靜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離開滬市,徹底消失了三年。
等我再出現時,是在一場記者招待會上,我已是國際知名的設計師,身邊站著一個矜貴優雅的男人。
顧晏旭發了瘋似的衝上台:
「清竹,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好想你......」
沈知懷擋住他伸過來的手,親呢摟著我的腰:
「顧先生,清竹現在是我女朋友了,請你自重。」
1
顧晏旭下午發信息給我,晚上在海景餐廳聚會。
我的心跳如同戰鼓,砰砰跳個不停。
上周,我在顧晏旭的衣櫃裏發現了一枚帶著鑽石的戒指,亮晶晶的是我喜歡的款式。
如今衣櫃躺在盒子裏的戒指沒了。
路上堵車,我為了不讓他久等,特意打電話和他解釋了我晚點到。
最後我等不急,下了出租車穿著高跟鞋跑過去。
也是遲了這麼一會。
我剛跑到包廂門口,還沒喘口氣,正好聽到顧晏旭和他朋友聊天的聲音傳來。
「你說許清竹啊,都七年了,我對她早就沒有當初的激情了,膩了。」
有人出聲打趣:
「旭哥說的真的還是假的?當初清竹可是學校裏的校花呢,身材那是真的辣。」
「旭哥,當年我想追她,你可是為了她要死要活,半夜爬出去把我打了一頓,不允許她靠近任何男人啊,這麼快就膩了?」
顧晏旭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笑罵道:
「混吧你,這還能有假?換你,七年吃同一道菜你不膩啊?
誠子,你要想追現在追唄,別說我不會打你,我還會親自擺幾桌酒,感謝你把這尊大佛請走。」
裏麵此起彼伏的笑聲一輪又一輪。
「看你這色樣,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旭哥不要的女人,你還上趕著,丟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推開包廂門。
圈內的朋友麵麵相覷。
顧晏旭渾不在意地朝我笑了笑:
「清竹,你來的正好,我們順便把話說清楚了,我喜歡上別的女孩了,分手吧。」
「顧晏旭,我們在一起七年了,你確定嗎?」
「不都說了七年之癢嗎?我這癢還沒過呢,我對你已經沒有當初那種激情了。」
「行,別後悔。」
就在我走出房間關上門那一瞬,聽到有人在打賭。
「你們說許清竹這次能忍多久?兩天?三天?」
「我穩妥一點,賭五天,賭不賭?」
「那我賭三天吧,賭十瓶茅台不過分吧。」
顧晏旭手指輕叩桌麵,冷漠淡然的聲音響起:
「不到兩天,她就會乖乖回來了。
這麼多年了,我還不了解她嗎?真的是煩。
沒有一點私人空間。」
我頓了一會,自嘲笑了笑,快速離開餐廳。
2.
不到兩天,記者拍到了顧晏旭和一個年輕女孩在公園約會的照片。
聽說她正在讀大四,顧晏旭為了追她。
親自下廚做愛心餐,珠寶禮服樣樣送到她的麵前。
是我們在一起時從來沒有過的聲勢浩大。
女生穿著一件淡粉色的長裙,身材高挑,下巴尖尖的,標準的鵝蛋臉,笑起來青春又有活力。
而她的中指上正戴著我以為顧晏旭給我準備的求婚戒指。
圈內的好友群裏,大家都在艾特他。
【旭哥,這是新嫂子?嘖嘖,眼光不錯,還沒大學畢業吧?】
【什麼時候帶她出來給哥們見見唄。】
顧晏旭直接把那女生拉進群來。
半是開玩笑半是寵溺。
【她比較害羞,你們悠著點,嚇跑了我可饒不了你們啊。】
有個男生可能顧及我在群裏,看不下去了。
小聲說了句:【旭哥,你和許清竹真散了啊?】
有人立刻回:【少說掃興的話!】
顧晏旭從此至終都沒有回答,也不重要了。
我默默退出了群。
打了個電話給遠在西洋的人生導師。
「老師,你前段時間說的學習機會,現在還作數嗎?我考慮清楚了,我同意過去。」
上個月,在我實習時帶我的吳老師,打電話給我,說現在有個很好的學習進修和工作的機會。
「許清竹,人生有很多條路可以走,你是我的得意門生,你很有天賦,應該讓你的作品在全世界閃閃發光,而不是甘心的待在家裏圍繞著別人而活。」
吳老師是行業內的翹楚。
我也是他七十歲那年,收的唯一的徒弟。
上個月他苦口婆心,恨鐵不成鋼的勸我,可我為了不想和顧晏旭異國戀,一直沒下定決心。
掛斷電話,我平靜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說來這房子裏屬於我的東西也不算多。
櫃子裏每個季度銷售送上門的衣服,定製的首飾項鏈,昂貴的護膚品。
大多都是顧爺爺讓管家送過來的,我都沒要。
走出這間房子,我訂了一張西洋的機票,在小巷子裏吃上了一碗熱騰騰的拉麵,打車去機場。
淩晨兩點。
我拉黑了顧晏旭所有的聯係方式,登上了飛機,離開了滬市。
3.
到了西洋,吳老師帶我來到了一場聚會上。
「今晚這裏會展示249號天上淚珠寶,你可以去看看,今晚能進去的人,都是行內的精英。」
有幾個上了年紀的白發老頭過來和吳老師打招呼,隨後又招待他一塊上二樓喝茶。
我不好意思跟著,便留在了會場內。
台上四周的燈光全部暗了下來,隻留下最中心的那盞暖黃色的照射燈,直直照在展示台上的「天上淚」珠寶上。
主持人介紹完珠寶的來曆,「最後讓我們有請天上淚的設計師,沈知懷。」
周圍的幾個女生眼睛立刻就亮了:
「天呐!這就是天上淚的設計師,好帥啊!」
「你們看那玉石,晶瑩剔透,中心有一枚倒三角的月亮,月亮上麵坐著一位小女孩,旁邊還有一個小男孩默默注視著她,好有想法,有創意!」
「不是說這位設計師最討厭參加這些聚會活動了嗎?今天怎麼露臉了。」
台上的主持人讓沈知懷說兩句話。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台下,定格在了某一處,嘴唇緩緩露出一抹淺笑。
「這條項鏈的靈感來自於一位幹淨又純潔善良的女孩,寓意著無論她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小男孩都會始終陪伴在她的身邊,隻要她回頭,他就在。」
旁邊的一個女生悄悄湊近我:「小姐姐,我怎麼感覺台上的沈知懷一直在看你啊。」
我愣了愣,看向台上的男人。
一頭烏發濃稠如墨,身穿一件筆挺的黑色西裝,襯衫上麵的兩顆扣子解開,滾動的喉結很是性感。
突出的眉骨,高挺的鼻梁和略顯鋒利的下顎線,有種不近人情的感覺。
我否認的搖了搖頭:
「可能是你看錯了,我和他不是很熟。」
我和沈知懷總共見過不到五次麵,每次都是因為課業的問題,除此之外,我們從來沒有私下聯係過。
自由活動環節,沈知懷剛從台上走下來,就被圈裏的前輩拉著手誇讚,後生可畏。
被行業內的精英圍在中間請教關於設計的問題。
我擠不進去,也不想去。
自己拿了一杯紅酒坐在偏僻的角落,低頭計劃著這幾年的安排和目標。
突然,一雙鋥亮的皮鞋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沈知懷自來熟的坐在我對麵。
「許清竹,好久不見啊。
吳老師說你來國外進修三年,暫時不回去了對嗎?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隻管開口。」
酒精在腦袋裏跳舞,我保持著理智回答他的問題:
「嗯,目前沒有回去的計劃。」
暈乎乎的站起身,正準備回去。
恰好吳老師這時走到我麵前,吩咐沈知懷:
「清竹喝暈了,你替我送她回去,別人我不放心,我還要和那幾個老頭敘敘舊。」
我連忙擺擺手:「不需......」
「好。」沈知懷邁著大長腿走過來,直接拿過我手裏的包,「走吧,我送你回家。」
吳老師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
「清竹,這個老師知根知底,比你認識的那個混小子好多了,你們年輕人可以多接觸接觸。」
「一想到那混小子把你捆了七年,我就想現在從海裏飄回去打死他!」
「沈知懷在設計上和你一樣有天賦,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向他請教。」
4.
第二天睡醒我腦袋沉沉的,房間裏的暖氣開的很足,一件男士的西裝外套蓋在我的身上。
「睡醒了嗎?我買了早餐放在桌子上,醒來記得吃,涼了再告訴我重新給你買。」
手機裏彈出一個名為「沈知懷」的消息。
我是名副其實的一杯倒。
對於昨晚的事情沒有一點印象了,隻記得沈知懷從台上下來,很受歡迎。
看這樣子,昨天應該是他送我回家的。
「醒了,謝謝你昨晚送我回來。」
想了又想,我問:
「那個......我們之間應該沒有發生什麼事吧?」
他秒回信息。
「昨晚你在電梯裏把我強吻了你不記得了?你不打算負責?」
我內心狂喊:「完了!我喝的什麼破酒!」
下一秒我關掉微信,打開手機的飛行模式,試圖忘記這尷尬的糗事。
但是沈知懷沒打算放過我,晚上從工作室出來,直接殺到我家:「許清竹,開門。」
我顫顫巍巍地打開房門。
「不好意思啊,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沈知懷倒是也沒有怪我的魯莽,他忽然笑了:
「行啊,那你現在還回來給我。」
接著他俯下身來,溫熱的掌心扶在後腦,「要負責還是要接吻啊?」
我雙手環住他的脖頸。
「快點,我現在還回去給你,我們兩清......」
沈知懷摟住我的腰肢,吻的我喘不上氣。
輕輕掐了我後腰一把,咬牙切齒:
「沒良心的。
「兩清?我為了忍住自己不發瘋,從國內逃到了國外,你已經招惹到我了,清竹,這輩子我們都兩清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