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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為了攢錢給白月光買限量版球鞋,女朋友偷偷把我媽媽治病的藥換成了生理鹽水。

替換下來的藥盡數被她偷偷賣掉。

被我發現之後,女友振振有詞。

“你如果真的愛我,怎麼會忍心為了媽媽的健康犧牲女朋友的快樂?”

“歸根結底還不是你沒出息,如果你能多賺點錢,我還用為了這區區幾萬塊錢到處張羅著賣藥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1

當我趕到朋友的生日聚會的時候,女友許斯雯正和她的白月光李辰宇在眾人的起哄下喝交杯酒。

我坐到桌前的時候,兩人杯中的酒剛剛入口。

幾個起哄的人見到我都局促起來,火熱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點冷。

所有人都知道我對許斯雯愛的深沉愛的熱烈,哪怕她始終對我不假辭色,我也一直熱臉貼著冷屁股往上湊。

還是許斯雯率先放下酒杯:“你又擺臉色給誰看?不過是鬧著玩兒,有什麼好嘰嘰歪歪的?連這都要管,怕不是大清來的吧?”

李辰宇挑釁的看我一眼:“我和雯雯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你如果真愛她,就得尊重她的交友習慣,別好為人爹管東管西的。”

我沒接這兩個人的話茬,提起筷子,夾了一口響油鱔絲,嘖,做老了,口感不好。

“你們都看著我幹嘛?該吃吃該喝喝啊,又不是我過生日,還等著我發表重要講話呢?”我開玩笑的看向四周。

“這不是等著你評價我選的地方咋樣嘛?”東道主生怕我生氣掀桌子,現在看我還有心情開玩笑,趕緊順著台階往下下。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場子就又熱了起來。

許斯雯坐在我斜對角的地方一直盯著我看,我知道,她是在等我主動和她說話,對她噓寒問暖,等她擺出不耐煩的表情的時候溫柔道歉。

她樂於在人多的場合展現對我的不屑,恨不得昭告天下我是她最不要臉的舔狗,然後等著眾人對她表達羨慕與誇讚。

飯局過了一半,我還沒有對許斯雯說一句話。

許斯雯有點坐不住了,又不甘心主動丟了麵子和我說話,便做作的皺緊了眉頭。

2

“剛剛喝的酒有點涼了,唉,有點胃疼了。”

“快,讓你男朋友給你揉揉。”眾人都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齊刷刷地看向了我。

我卻隻隨便夾了筷子菜,不聲不響的吃著。

許斯雯早就習慣了被我捧著供著,剛才那樣在她看來已經是對我做了了不得的退讓了。

見我還不接茬,立刻就火了人了:“童碩,你什麼意思?”

“我想我們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打算再和一個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去想什麼以後,以前掏出的那些真心就全當我喂了狗。

“好聚好散吧”上一次見麵時我這樣對她說。

她麵露不屑:“童碩,你別以為你這樣就可以威脅我,我告訴你,用這種方式獲得的愛是最低級最下賤的。”

她堅信我提分手不過是在欲擒故縱,不過是使些小手段讓她能多在乎我一點。

所以那天她突然接到李辰宇的電話時,故意拿腔捏調恨不得讓聲音滴出蜜來,斜睨了我一眼便興衝衝去赴李辰宇的約。

當晚我就看到了她發的朋友圈,她依偎在李辰宇懷裏甜蜜的笑著。

我早就習慣了她這樣的做派,隻要我一惹她不高興,她就會跑到李辰宇身邊,極盡親昵之態,還要想方設法讓我看到,讓我著急,讓我失去理智毫無尊嚴的到她麵前道歉認錯。

我想她一定是個訓狗大師,唯一的狗,就是我。

3

上次分別之後,她發過很多次和李辰宇在一起的照片,配上曖昧不清的文案,無非是在逼我去道歉。

見我始終不去找她,才拐彎抹角的找到我們共同的朋友,說要來這場生日宴,又故意和李辰宇喝上一杯交杯酒。

她眼裏滿是篤定。自信我的反應一定在她掌握之中,我會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跪在她的麵前,祈求她的原諒,讓她在人前賺足了麵子。

隻是今天,她要失望了,我不打算再像之前一樣毫無尊嚴的對著她搖尾乞憐了。

“童碩,你沒完了是不是?就那麼一點兒小事兒,你就跟我鬧這麼久。你還是男人嗎?”

“你就是個媽寶男,跟你媽過去吧!別想著再來求我我會原諒你。”許斯雯還沒有在人前這麼丟麵子過,她臉上掛不住,一把拎起了掛在一旁的包,氣衝衝的跑了出去。

“快去追啊!大老爺們兒還能和個小丫頭一般見識?”

“算了吧。”我倒了一杯酒,直接仰頭倒進了嘴裏,“我媽寶男。”

我可以接受我喜歡一個人喜歡的沒有尊嚴,整天像一隻吐著舌頭搖尾乞憐的流浪狗。

但是我沒辦法接受我的家人會因為我而遇到危險,甚至失去生命。

4

我現在還記得兩周前的那個夜晚,醫院搶救室的紅燈一直亮著,明晃晃的看得人心發慌。

我的媽媽就躺在裏麵,強直引發的心血管並發症讓她在晚飯後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燈滅了,醫生走出來:“誰是患者家屬?”

“我是。”我急忙迎上去。

“這次人是搶救回來了,以後藥一定要按時用,不然下一次可就不好說了。”

“我們之前一直是按時用藥啊。”

醫生眼神寫滿無奈:“對醫生說話一定要誠實,不然很容易耽誤病情,你媽現在這個病進程很不好,如果真是按時用藥了不會是這樣的。”

媽媽的用藥記錄連同病曆我都一直帶在身上,以便看到不同的醫生隨時可以谘詢,現在派上了用場,我把那一摞記錄全部從包裏掏出來。

“你看,這是我們用藥的記錄,我都記著呢。”

醫生納罕道:“不應該啊,按時用藥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難道是藥有問題?”

“藥我都是從醫院拿的,怎麼會有問題呢。”

但我沒想到,當我把藥拿到醫院給醫生檢查的時候,竟然還真的檢查出了問題。

我媽媽的阿達木單抗竟然被換成了生理鹽水!

“怎麼會呢!這藥從醫院取到再到拿回家,就我,我對象和我媽三個人碰過,怎麼會莫名其妙變成生理鹽水呢?”

“你再想想吧,這藥挺貴,又隻有醫院能開,多的是人想法設法偷藥去賣。”

“誰會為了這點錢拿家人的命開玩笑啊!”

突然,我愣住了。

我想起之前許斯雯突然問我要三萬塊錢,理由是她要給她的好朋友李辰宇買一雙限量款的球鞋。

“什麼鞋這麼貴?”我不願意掏錢,我們自己穿的鞋最多也就幾百塊,更別提這個李辰宇和許斯雯之間一直曖昧不清,我看這個男人不順眼已經很久了。

“我要買的那雙鞋現在都絕版了!三萬塊錢已經很便宜了,你別墨跡,就直說,到底給不給錢?”

“我是想咱們也都剛畢業,哪有這麼多錢,要不買一個便宜點兒的?”

許斯雯沒再糾纏:“行,不給錢是吧,你等著,你別後悔!”

最近許斯雯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發了筆小財,成功把鞋買了回來,美滋滋的放在床頭供著,說要等到李辰宇過生日那天送。

我問她錢是哪來的,她總是眼神躲閃,堅決不肯透露一個字。

我那是隻是以為她頂多是找別人借了些錢,以後還是要從我這兒要錢慢慢還。

麵對許斯雯,我總是不自覺的一退再退。

我既沒有勇氣找她打破砂鍋問到底,又沒法態度強硬逼她把鞋退掉或是不許送人。

我便隻能選擇忍耐,甚至還開始做點兼職接點單子打算攢夠三萬塊幫她還錢。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她選擇賺錢的方法是害我媽的命。

我不死心,又多方打探,確認了許斯雯前段時間是好幾次賣出阿達木單抗。

她給出的理由是“家人生病了醫生給開的藥,現在人出車禍已經沒了,藥不能浪費了,所以出給有需要的人。”

我給許斯雯發去信息:“媽昨晚病了,進搶救室了,現在剛脫離危險還在醫院。”

她沒有回複我。

我想了想,又發:“醫生說媽的藥好像有點問題,有藥被換了,你知道什麼情況嗎?”

她還是沒有回複我,更別提來醫院看看我媽。

5

再次見到和我相戀三年的女朋友阿雯,是在她的白月光李辰宇家的樓下。

她捧著一雙限量版球鞋滿心歡喜的等著心上人下樓來好去獻寶,絲毫沒有想過為了這一雙鞋偷換了我媽的藥,害得我媽沒得到及時的治療,差點因為並發症而去世。

“許斯雯,你買鞋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我剛從醫院出來不久,心中的後怕還沒有散去,勉強按捺住心中的火氣開口問她。

“你怎麼在這兒?”

許斯雯看到我臉上閃過一絲似有若無的心虛,隨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跟蹤我?你還是男人嗎?”

“我問你你買鞋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我死死的盯著她,一字一句重複。

“關你什麼事,我又不是從你兜裏拿的錢?”

“為什麼我媽的藥被換成鹽水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可能害死人的?”

許斯雯目光閃爍:“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換的,你媽天天請那麼多朋友到家裏,說不定就是他們當中的哪個看你媽不順眼把藥換了呢,你沒本事找到是誰換的藥,就想栽贓到我頭上?你有證據嗎?”

我拿出手機,給她看我這幾天搜集的截圖,是她每一次賣藥的時候,買家和她溝通最後給她轉錢的截圖。

證據就在眼前,她就算是再不想承認,也實在是找不到抵賴的借口。

“好吧,就算是我,那又怎麼樣呢?”

“你媽媽隻是強直,又不是什麼立刻要死的病,而李辰宇今天就過生日了,明明就是我這邊更急迫!”

見我麵色越來越陰沉,她也知道自己的話站不住腳,勉強爭辯道:

“現在這不是沒出事嗎,說明那個藥不打也沒事兒,都是無良醫生想賺你們的錢才會開這個藥的。”

從那一刻起,我知道,我與許斯雯,以後可以說再見了。

她早已習慣肆無忌憚的傷害我,然後為自己套上一個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

現在,這種傷害已經蔓延到了我家人身上,這是我不能接受的。

6

自從在朋友的生日宴上和許斯雯不歡而散之後,她就大張旗鼓的說要請李辰宇去青島看海。

又說要和李辰宇一起去漠河看極光,又過了兩天,連巴黎都被提到了她的行程上。

我知道她是想讓我趕緊去找她求和,所以才這麼頻繁的出現在我的朋友圈。

她的幾個好朋友也開始有意無意的跟我說許斯雯現在很想我,她已經有些後悔了,隻要我現在肯遞個台階,我們就能夠和好。

和許斯雯分開一陣子,我才發現原來我對她的愛似乎也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濃烈。

我隻是習慣了愛她,習慣了卑微的祈求與忍受。

但是當我跳脫出之前的習慣怪圈時候,我竟然發現,我也能活得很好。

我可以自由的去健身讀書逛展,而不需要被任何人差使的團團轉。

我可以隨便支配自己的金錢,而不需要買個五塊錢的麵包,三塊錢的礦泉水都要被質問為什麼這麼大手大腳的花錢而不是給女朋友買禮物。

我甚至願意將我和許斯雯分開的日子稱為我的第二次成年。

許斯雯就這樣淡出了我的生活。

直到有天半夜,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我迷迷糊糊接通,許斯雯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你來救救我好不好,我現在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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