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晴的情緒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眼睛通紅,歇斯底裏,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沈母對她的痛苦視而不見,隻會對著她破口大罵,“你這是什麼態度,為了一隻貓這樣跟你媽說話!”
“我就是把它扔了你能怎麼樣?你不知道你姐姐對貓毛過敏啊,我看你就是故意養的!”
沈晚晴忍著眼淚看向外麵漫天的風雪,毫不猶豫就衝了出去。
不知為何,傅斯珩看著破碎感滿滿的妻子,心裏生出一絲心疼,也立刻跟了出去。
他抓住沈晚晴,“外麵又下雪了,你一個人要去哪找?”
沈晚晴甩開他的手,“不用你管,我隻要我的小乖!”
“那就是一隻貓,本來它就是流浪貓,丟了就丟了!”
沈晚晴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眼中錯愕,失望,眼裏的光一點點沉下去。
丟了就丟了......
一隻貓對他來說是這樣。
自己在乎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這樣!
是可以視而不見的,是可以隨意丟棄的東西。
沈晚晴隻是平靜地看著他,緩緩地掙脫開了他的桎梏,頭也不回地鑽到了新的風雪裏。
那一刻,傅斯珩內心有幾分慌亂。
看著沈晚晴在風雪裏越跑越遠,他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也隨著沈晚晴的遠去而逐漸抽離。
他剛邁步要追,就聽到身後沈父在喊他。
“斯珩,這個藥嬌嬌不會吃,你進來幫忙看看,死丫頭走不遠的,不用管她!”
傅斯珩最後還是退了回去。
那個充滿風雪的夜晚,沒有人在意沈晚晴究竟冷不冷。
她一個人在風雪裏走了好久,去了很多個小乖愛跑的地方都沒有看見它的蹤影。
那一刻她一個人站在茫茫雪夜裏,寒風刺骨,幾乎要將她凍僵。
她知道那個溫暖的小天使不會回來了。
她在這個城市唯一的牽絆,也沒有了。
她回到醫院的時候天還是黑的,劉護士長發現了站在外麵的沈晚晴。
沈晚晴一進醫院就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隻有劉護士長陪在她的身邊。
劉麗見沈晚晴終於醒來,才鬆了一口氣。
“這冰天雪地的你可真是要嚇死我了,現在你可不是一個人,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呢,多少得注意點啊。”
劉麗拿出剛剛打好的熱粥端到她的麵前。
沈晚晴隻覺得眼前一片朦朧,她又想起自己再也找不回來的小乖,眼睛忍不住酸澀。
一勺勺的甜粥也跟著成了鹹的。
劉麗看她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好,隻能勸她為了孩子可不能這樣傷心下去。
“這傅醫生也真是的,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在冰天雪地裏走過來。”
沈晚晴沒有回護士長的話,她看著窗外的鵝毛大雪,此時的心就如同這天氣一樣的冷。
護士長看著沈晚晴憔悴的樣子,希望她可以多休息一會兒,沈晚晴卻拒絕了。
她想站好最後一班崗,也想等傅斯珩過來,簽下離婚協議。
她將離婚協議夾在一堆需要簽字的病曆中間,靜靜等著傅斯珩到來。
直到上班時間,傅斯珩一臉疲憊地走了過來。
他本是想來指責沈晚晴不要這麼任性,一家人怎麼就不能好好說話?
可當看到沈晚晴蒼白的臉頰時,立刻又有些心疼。
“昨晚是不是凍著了,早跟你說了不要出去,是發燒了嗎?”
眼看著傅斯珩的手就要貼到她的額頭上,沈晚晴微微側身躲開了。
“我沒事。”
沈晚晴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低頭看了看排班表,“傅醫生下午不是還有手術要做嗎?還是病人要緊。”
傅斯珩的手就那樣落在了半空中。
他看著沈晚晴毫無表情的臉,心中總感覺有什麼東西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沈晚晴從不會在外麵和他鬧脾氣。
可自從她的家人來了以後,沈晚晴好像就換了一個人。
傅斯珩想找她好好聊聊,但沈晚晴麵無表情將病曆推過去:“這裏有幾份病曆需要你簽字,麻煩盡快簽一下,我好歸檔。”
傅斯珩還想說什麼,就有同事跑過來,“傅醫生,8點有手術會診。”
他隻得匆匆簽字,然後去開會。
絲毫沒有注意到,當他在離婚協議上落筆的時候,沈晚晴緊張到手心冒汗。
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沈晚晴露出一抹釋然的笑,淚水也忍不住滴在“離婚協議”幾個大字上。
她終於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