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一切都塵埃落定。
所有的一切都是借口,他是去陪江若綺了。
宋錦書看著這條朋友圈,突然笑了。
為了不過是消化的江若綺,連最後一個小時的時光都不願意給她。
回想起剛才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她搖了搖頭。
顧瑾珩,如果你知道這是我們最後的時光,你還會這樣急著離開嗎?
沒有人能給她答案,她也不再期待答案了。
打開微信,她給蘇律師發了一條消息:“蘇律師,今天是離婚冷靜期的最後一天,還需要什麼手續嗎?”
對方很快回複:“已經都辦完了,
宋總,從今天起,您就是自由的了。
祝賀重生。”
重生。
這個詞讓她忽然覺得釋然。
原來放手是這樣的感覺。
像是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卻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重量,讓人一時不知該如何站穩。
回到辦公室,她開始收拾最後的痕跡。
曾經並肩奮鬥的點點滴滴,此刻都變成了需要清理的回憶。
那個他為她買的第一支鋼筆。
那份他第一次審閱時寫滿批注的計劃書,字跡剛勁卻不失風度。
還有那張他們敲鐘時的合影,他站在她身邊,笑得那樣溫和。
一樣樣整理著,每一件物品都像是一個故事,輕輕訴說著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時光。
十年,究竟有多長?
長到足以讓一個人的所有執念都化作離別。
她將信紙折好,壓在那本她最喜歡的書下。
她提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這間承載了太多記憶的辦公室,終將迎來新的主人。
顧瑾珩,從此刻起,我們再也沒有任何羈絆。
願你,得償所願。
離開時,她沒有回頭。
她覺得自己真是懦弱,要曆經十年這樣久的時間。
才終於能把心裏沒有自己的人,徹底剔除。
而此刻的顧瑾珩,終於從醫院出來。
直到看見她發的動態才鬆了口氣。
開車返回時,他忽然記起今天的約定。
撥通宋錦書的電話,卻發現已經關機。
發了幾條消息,依然杳無音信。
三年來,第一次聯係不到她。
一種莫名的慌亂湧上心頭,他立刻調轉方向駛向公司。
這個時間,她大概,還在辦公室裏加班吧。
一進辦公室,卻發現所有東西都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唯獨少了她的痕跡。
他急匆匆地在每一層樓找過去,卻一無所獲。
最後,等顧瑾珩頹然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終於看見了那封安靜躺在桌上的信。
“一個月前,離婚協議就簽署完成。
從今天起,我們都獲得了自由。
祝你和江若綺前程似錦,也願我此後,不負韶華。”
信紙上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刃,狠狠地紮進顧瑾珩的心裏。
他的手指微微發抖,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什麼叫協議簽署完成?
什麼時候的協議?
手中的車鑰匙突然滑落,砸在桌上那疊文件上。
最上麵的那份赫然是《離婚協議書》。
他的瞳孔猛然收縮,顫抖著翻到最後一頁。
宋錦書的簽名娟秀灑脫,而在右側的簽名欄,他看到了自己的字跡——顧瑾珩。
那一刻,無數被他忽視的細節如潮水般湧來。
並購案簽約那天,她說要他簽字,卻是從蘇律師辦公室下來的。
蘇律師轉交並購文件時,看見他時那一閃而過的慌亂。
這一個月來漸漸被她處理消失的那些東西,大概全是同他相關的回憶。
想到金融中心的新辦公室,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所有東西都是按他的習慣布置的。
她在她眼皮底下完成了這個精心策劃的騙局,讓他親手簽下了離婚協議,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
一股怒意和慌亂同時湧上心頭。
顧瑾珩抓起協議和那把車鑰匙,衝向電梯。
“砰——”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蘇律師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
“這份離婚協議,是你經手的?”他的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