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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複仇母親的複仇
凜冬將至

01

我爸是本地最有名的整容醫生,再醜的女人在他的妙手下都能展現出獨特的美。

商業巨頭陸總的情人聽說後,指名要我爸給她做整形手術。

我爸去了,出來時全身都被潑了腐蝕性藥水。

隻是因為,那個情人受不了術後恢複期的樣子。

我媽知道後,十分平靜。

隻是半年後,她成了陸氏集團醫院的一名護士。

1.

我爸去世後第一個月,我媽去了城郊的周醫生那裏。

那周醫生是整形界的傳奇,一雙巧手能讓四十歲的女人看起來像二十歲。

據說手術特別痛,之前有個富家女疼得整整叫了一夜,差點撐不過來。

但我媽回來時,一聲沒吭,麵色慘白得嚇人。

她把我叫到跟前:“小柔,以後不能叫我媽媽了,要叫姐姐,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輕聲回答:“我都懂。”

我媽笑了笑,說我懂事。

她帶我來到市中心,租了間破舊的老公寓安頓下來。

之後,她在陸氏集團的醫院應聘成了一名普通護士。

我媽之前,是我爸的專屬護士。

我爸是本地最有名的整容醫生,最擅長的是麵部精細整形。

同樣是手術,我爸做的就是比別人更自然,恢複期短,效果自然,連那些對整形有抵觸的人,見到我爸的作品也會忍不住動心。

我爸做手術時,我媽就在手術室當護士。

我們一家人都是普通老百姓,隻想安安穩穩過日子,都很低調。

我爸唯一一次接受高調的手術邀請,是陸氏集團的人聽說他的手術技術全國頂尖,請他去給總裁情人做手術。

我爸高興地對我媽說:“這次的手術費一定很高,我給你買幾件奢侈品,再買個純金的小老虎掛墜,給咱們小柔當生日禮物。”

我是屬老虎的,一聽就撲進我爸懷裏:“掛墜!我要老虎掛墜!”

我爸就笑著把我背在背上滿屋子轉圈,我媽在後麵一邊笑一邊喊:“當心把孩子摔著!”

那樣的日子就像夢一樣。

要是能重來,我寧願不要那個掛墜。

我隻要我爸。

......

我爸是被保安從陸氏集團醫院的後門抬出來的。

人群熙熙攘攘,卻無人敢靠近半步。

因為那已經是個被毀容的人,臉上的皮膚都是爛的,裂開的地方,血和組織液一起往外滲。

最後是個好心的同事,把他送到了醫院。

那個同事哭著說:“這一切都是蘇夢清造成的,都是因為她...”

蘇夢清,這名字像一首優美的詩。

她是陸氏集團總裁新交的情人,圈內第一美女。

2.

這位情人聽說我爸的整形技術高超,問他:“我整完後會不會比葉瀾更漂亮?”

葉瀾是陸氏總裁死去的白月光,前頂流明星,公認的娛樂圈第一美人。

我爸如實回答:“蘇小姐本來就和葉小姐很像,不過我敢保證,整完後會凸顯您獨特的美。”

蘇夢清突然冷下臉。

她說:“我手術後能立馬恢複嗎?”

我爸賠笑:“還需要一個月左右時間才能比較自然。”

蘇夢清捏著手包,冷冷地說:“今天就讓我看看,一個整形醫生的臉能不能立馬恢複?”

她叫人按住我爸,拿出一瓶強酸潑在他臉上。

酸液腐蝕著皮肉,蘇夢清捂著嘴笑起來:“看來不行呢?”

最後,她盯著被酸液腐蝕得麵目全非的我爸,目光中充滿恨意:

“我最討厭別人說我是葉瀾的替身,連陸總都不敢這麼說,你算什麼東西,竟敢這樣暗諷我?”

蘇夢清最恨別人拿她和葉瀾比較。

她原本隻是陸氏集團的一個小職員,因為和已故的葉瀾長相相似,被陸臨提拔重用。

她憑借這張臉一路高升,最終成為公司副總,和陸臨朝夕相處。

但陸臨已經有了父母之命的結婚對象。

這位太太出身豪門世家,即便陸臨對她沒感情,也不可能離婚。

因此留給蘇夢清的身份,隻能是情人。

但她不接受。

“我現在可不是當初那個小職員了,我打理整個集團,現在要我做替身?絕不可能!”

她寧可不要名分地陪在陸臨身邊,對他說:“外人怎麼看我都無所謂,隻要你心裏隻有我一個。”

陸臨既感動,又愧疚。

感動於蘇夢清的一片真心,愧疚於他當初確實是看中了她和葉瀾的相似。

他隻能越發地寵著她。

蘇夢清說想吃日料,陸臨立刻派私人飛機去日本,空運最新鮮的刺身回來。

她說頭疼,陸臨就推掉董事會,親自在家陪她。

至於她因為心情不好,當眾毀了一個無辜醫生的容,對陸臨而言,雖然有些麻煩,但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隻歎了口氣:“算了,夢清最討厭別人說她像葉瀾,也怪這個外地醫生不會說話。

”既然人沒死,讓財務多賠些錢給他治療就是。“

......

我媽聽了同事轉述的這些話,沒說什麼,隻是輕輕地拿著勺子,試圖給我爸喂水。

我爸已經喝不進去了。

上位者一句輕飄飄的治療費,就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3.

可一個人,全身的皮膚都被強酸腐蝕,還能怎麼治呢?

幾個專家會診過,都搖著頭說傷勢太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感染惡化,然後等死。

其實我爸早就該走了,之所以能撐住最後一口氣,是他有話想跟我媽說。

費力地張著嘴,我爸用最後的力氣說:”曉暖,你千萬不要......不要......“

”知道了,不要報複。“我媽溫柔地握著我爸的手,輕聲道。

”你放心,我才不會以身犯險呢。

“那可是陸氏集團的二把手,連總裁都要讓她三分,我一個普通護士,有幾條命去給你報仇?

”我啊,以後就帶著小柔好好過日子。反正你的存款也不少,我把工作辭了,和小柔春天去踏青,夏天去看海,秋天做糕點,冬天堆雪人......“

我爸放心了,他安然地閉上眼睛,眼角滲出一滴淚來。

我媽幫他拭去那滴淚,很輕很溫柔,生怕弄疼了我爸。

”好好睡一覺,睡醒了,我還做你的妻子。“

......

我爸的葬禮結束後,我在他的公文包裏,找到一對小小的金老虎掛墜。

我將它們緊緊地抱進懷裏。

我抹抹眼睛,說:”媽媽,我想去帝都。“

我媽看著漫天飄飛的紙錢,沉默良久,低聲道:

”當然,我們當然要去帝都。“

人們都說,帝都房租貴,生活成本高。

不過對我和我媽來說,好像也沒那麼難。

我媽憑借護士資格證很快找到工作,在陸氏集團旗下最大的私立醫院上班。

我也在醫院門口支了個小攤,賣些簡單的早點。

”阿姨,您的三明治,歡迎下次光臨!“

生活平靜地繼續著。

直到有一天,蘇夢清因為感冒來醫院看病,正好被我媽接診。

她盯著我媽的臉看了很久,突然冷笑:”長得這麼標致,來當護士?是不是要勾引我愛人?“

她轉頭對助理說:”讓她從醫院滾出去。“

我媽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保安拖了出去。

我衝上前想攔,卻被重重推倒在地。

麵前站著的是陸氏集團的保安,一排黑衣壯漢後麵,是蘇夢清。

蘇夢清皺著眉,一臉厭惡:”給我把這對母女趕出醫院。“

”是!“

看到那群保安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我撲到媽媽麵前,拚命喊道:”來人啊!救命啊!“

4.

那保安伸出手,我張嘴狠狠咬住,他疼得大叫,抬手就要打我。

混亂中,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

“這是怎麼回事?”

圍觀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一個穿著深色定製西裝的男人大步走來。

他衣著低調,身邊隻跟著一個助理。

但那些保安看到他,立刻全部站直了身體:

“陸總好!”

陸氏集團總裁,陸臨。

他走上前來,眉頭緊鎖:“大白天的,醫院門口鬧成這樣,是想上新聞嗎?”

蘇夢清立刻挽住陸臨的胳膊,委屈地撅起嘴。

“親愛的,你知道的,我最怕打針了。

”本來想讓護士輕點,誰知道她下手特別重,我疼得叫出聲,這個小丫頭就衝上來咬人...“

那保安立刻舉起被我咬得血肉模糊的手,為蘇夢清作證。

陸臨歎了口氣:

”那就讓她辭職吧。“

”是!“

立刻有兩個保安上前拉我媽。

我媽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又跌坐回去。

拉扯間,她的口罩掉了下來,露出那張精致的臉。

人說美人不施粉黛也傾城。

一時間,兩個拉她的保安都愣住了。

連陸臨也微微一怔。

更何況,淚水在她眼中打轉,更顯得我見猶憐。

我媽強忍著淚水,慢慢起身,對陸臨鞠躬:

”對不起打擾到您了。

“我這就離開,保證不會再出現在您麵前。”

說完,我媽在我的攙扶下艱難站起來。

她身形不穩,看起來格外讓人心疼。

有那麼一瞬,我注意到,陸臨伸手想要攙扶,卻又迅速放下。

這一幕同樣落在了蘇夢清眼裏。

她站在陸臨身後,目光中充滿恨意地盯著我們。

媽帶著我搬去了西區,開了個小診所暫時落腳。

這裏偏僻,病人稀少,每天的收入寥寥無幾。

我買來藥膏,想給我媽塗抹,緩解她的痛苦。

媽輕吻我的額頭,卻把藥膏丟進垃圾桶:“不能用。”

我懂她的想法,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湧了出來。

我爸最疼我媽,我媽磕破點皮,他都緊張得不得了。

看見媽媽被傷成這樣,他該有多心疼。

5.

我媽卻輕聲說:“這點疼痛,恐怕還比不上他當時的萬分之一。”

話音未落,前麵就傳來了桌椅翻倒的聲音。

我跑去前廳,看到了蘇夢清。

她帶著十幾個助理保鏢來的,他們將診所裏的桌椅砸得七零八落,醫療器械散落一地。

“你們幹什麼!幹什麼!”

我衝上去想要阻止,但根本攔不住。

蘇夢清嗑著瓜子:“那個勾引陸臨的賤人呢?”

我媽被從後麵拖了出來。

她傷勢未愈,難以行走,雙腿在地麵上摩擦,裙子很快破損。

蘇夢清命人將她摔在地上,隨後走上前,用尖銳的美甲掐住我媽的臉:

“賤人,裝什麼清高,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在陸臨麵前裝可憐。

”今天要是不給你點教訓,你怕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按住我媽,蘇夢清點燃一支煙,準備在我媽臉上留下傷疤。

”不要!“

我撲上去,用身體護住我媽,聲嘶力竭地喊道:

”放過我姐姐吧,她從來沒做過壞事,要打就衝我來...“

蘇夢清氣急敗壞,眼看煙頭就要燙到我的手上。

一個茶杯飛過來,打掉了煙。

杯子碎裂,蘇夢清捂著手腕,發出一聲痛呼。

我被我媽緊緊抱在懷裏,抬頭時,發現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是陸臨。

昏暗的光線下,他臉色鐵青。

碎瓷片劃傷了蘇夢清的手,她捂著手腕,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親愛的,你...“

震驚轉瞬化作怒火,她指著我媽,”你竟然為了這種下三濫的女人對我動手?為什麼,就因為她長了張勾引男人的臉嗎?“

蘇夢清怒不可遏,撲向前想要毀掉我媽的容貌。

陸臨大步上前,緊緊鉗製住蘇夢清的手腕。

”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他壓低聲音,”再不收手,你隻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他們吵得很激烈。

最後,陸臨氣得臉色發白,脫口而出:

”哪個女人像你一樣善妒!“

蘇夢清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她的眼眶瞬間泛紅,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6.

“是,全天下的女人都不如我善妒。”

蘇夢清慘笑著說。

“可是除了我,又有誰會在你出車禍時守在重症監護室外三天三夜,誰會不顧危險為你輸血,誰會豁出性命也要保護你!

“現在看來,我還不如當初在那場車禍中死了,這樣你一定會銘記於心,總好過現在這樣,被一個小人欺負!”

蘇夢清狠狠瞪了眼我媽,隨後扯下脖子上的鑽石項鏈,摔在地上,轉身跑了。

保鏢和助理惶恐地站在原地。

膽大的助理彎腰撿起項鏈,雙手遞上:

“陸總,夢清小姐不僅是您的愛人,更是為公司做出了很多貢獻。這些年來,要不是她帶來的海外資源,公司也不會發展得這麼快。

“她為您付出了這麼多,您真的忍心看她這樣傷心嗎?”

“是啊,陸總快去追一追吧,夢清小姐現在情緒這麼激動,萬一做出什麼過激行為就不好了!”

陸臨拿起那條項鏈。

又回頭,望向我媽。

我媽低著頭,從陸臨的角度隻能看到一截白皙的後頸。

她能感覺到陸臨的視線,卻始終沒有抬頭。

陸臨閉了閉眼。

最終還是握著那條項鏈,去追蘇夢清了。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能見到陸臨。

隻有診所外麵的議論聲,將一個個新消息傳進來——

陸臨哄回了蘇夢清,他們和好了。

蘇夢清生日那天,陸臨包下整個奢侈品專櫃給她挑禮物。

陸臨在情人節包下整個廣場的大屏幕,為蘇夢清表白。

......

人們感歎著陸臨對蘇夢清的寵愛。

也譏諷著我媽。

“她真是不自量力,長著那樣一張狐媚的臉在陸總麵前晃悠,這不就是明目張膽地勾引嗎?”

“等夢清小姐騰出手來,肯定會收拾她。”

“嘖嘖,大家都知道夢清小姐手段厲害,這女人恐怕活不長了......”

難怪他們這樣議論。

上一個這樣接近陸臨的,是公司前台小姐,她不過是在送文件時多看了陸臨幾眼。

結果第二天就從高樓墜下,臉都摔爛了。

敢介入陸臨和蘇夢清感情的女人,從來都是這種下場。

......

夜深了,我有點害怕,去抓媽媽的手。

她的手好涼,笑容卻很溫柔。

媽媽親親我的額頭:

“小柔,你記住,大多數人都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他們說的話根本不值得在意。

“我們隻要把診所經營好就行。”

......

7.

自從蘇夢清那場鬧劇後,診所就沒什麼病人了。

但我媽還是每天認真地消毒器械,整理藥品。

終於,某個寂靜的深夜,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停在了巷口。

是陸臨。

他獨自一人,推開吱呀作響的玻璃門。

“還營業嗎?”

我媽從裏間走出來,陸臨看著她,她也看著陸臨。

路燈的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兩人對視,像是一瞬,又像是很久。

那一刻過後,我媽讓開身,輕聲說:

“請進。”

蘇夢清大概永遠也不會想到。

在她帶人砸了診所之前,陸臨,曾是我媽的病人。

那是在陸氏醫院,陸臨因為急性腸胃炎一個人到了急診。

我媽當時是值班護士,她溫柔地安撫著痛得滿頭冷汗的陸臨,耐心地照顧。

陸臨發著低燒,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有人輕輕擦拭他的額頭,為他掖好被角。

那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細膩的關懷。

他裝作是普通職員,我們也假裝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是一段很美好的時光。

陸臨不再是呼風喚雨的商業巨頭,隻是個需要照顧的病人,在醫院裏靜養,聽我媽講一些溫暖的話。

我媽那時還沒被蘇夢清扯掉口罩,陸臨看不到她的臉,但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溫柔體貼的氣質。

像是春天裏的花。

我媽的性格也像花一樣溫暖明媚,她會在查房時多留一會兒陪陸臨說話,會記得他的飲食禁忌。

甚至會笑著打趣:“小陸,你這麼優秀,怎麼還單身呀?”

陸臨笑而不語,耳根卻悄悄紅了。

......

如今,再沒有那樣的溫馨時光。

我媽不再說笑,不再打趣。

她遠遠地站著,目光始終沒有與陸臨相接。

燈下,她臉上還留著蘇夢清留下的傷痕。

陸臨明顯地不自在起來。

他數次想要說些什麼。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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