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岑舒雨上了七樓,在專家醫生的指導下,做了第一次mect記憶清除手術。
全程疼痛感很輕,她沒有一點不適應。
做完後隻覺得身體裏某些東西消失了,她說不上來,但是這種感覺挺不錯的。
醫生告訴她多做幾次效果才明顯,她牢牢記住。
回來路過宋西西病房時,她鬼使神差般停住了腳步。
站在門邊,看到肖若寒正在喂宋西西喝粥。
男人一點點把粥吹冷再送到人的嘴邊,對待她這個正牌妻子的時候,何時這麼細致入微過?
原來他並不是不會照顧人,隻是沒遇到他想要親自照顧的那個罷了。
肖艾宇拿著藥,老成地哄著宋西西:“西西阿姨,該吃藥了,你不要怕苦哦,我給你準備了糖果,吃完藥咱們就吃糖。”
“小宇,阿姨真的愛死你了,真可惜你不是我兒子呢。”
“誰說的,我最想讓西西阿姨當我媽媽了,我跟爸爸都喜歡你!我媽媽無趣死了,不像你經常給我帶好吃的好玩的。”
肖若寒隻是溫柔地帶著笑意看著談笑的一大一小,沒有出聲反駁。
岑舒雨以為自己對這樣刺痛內心的言語已經百毒不侵,可當又一次親耳聽到時,心間還是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病房前的三個人才像一個幸福歡樂的三口之家,而她站在門外,沒有身份也沒有資格插上一句話。
看戲看多了,宋西西收了笑容,故作驚訝:“嫂子你來了,都怪我體弱多病的,若寒跟小宇怕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所以才在我病房待得久了一點,沒有去隔壁看你。”
聞言,肖若寒朝門口看了過來,那幽怨的眼神好像在說,岑舒雨還是那麼沒有眼力見,非要來煞風景,破壞他們三個人其樂融融的好氣氛。
岑舒雨走了進去,語氣淡淡:“我準備辦理出院了。”
肖若寒一愣,說話卻沒有溫度:“不急回家,多留院觀察兩天也行。”
肖艾宇站出來,對岑舒雨頤指氣使:“你要是想出院,能不能給西西阿姨做排骨湯送來啊,阿姨說她想吃。”
岑舒雨定睛看著麵前半大的小人,濃重的失望感湧上心頭。
他沒問過她一句身體恢複得怎麼樣,開口第一句卻是讓她給另一個女人煲排骨湯送來。
見肖若寒沒反對,岑舒雨不自主冷笑一聲,然後開口道:“那你們留在醫院裏照顧她吧,我自己回家。”
肖若寒眉頭緊鎖,凝視她幾秒鐘後,無奈擺手:“算了,你一向任性,自作主張。”
“我自己身體也不舒服,排骨湯你們在外麵買吧,肖若寒,你的人自己照顧吧。”
這句你的人讓肖若寒有些發愣,他抬頭沉默一瞬,沒有再說話,隻覺得心裏隱隱不安。
他感覺到今天的岑舒雨有些不一樣,具體又說不上來。
退出病房後,岑舒雨轉身去辦出院手續。
肖艾宇的歡呼聲傳來:“太好了,媽媽終於走了,我隻喜歡跟爸爸還有西西阿姨共處一室。”
岑舒雨腳步未停,肖若寒破天荒追了出來,拽著她的手腕。
“昨晚你沒事吧?西西發燒了離不開人,我本來想著今晚去看你——”
岑舒雨打斷他:“我沒事,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回去照顧她吧,辦完出院我就走。”
肖若寒雙眸冷若寒霜,一番腹稿沒來得及說出口被她全部堵回去。
他頓了頓:“好。”
對於岑舒雨的通情達理,他心中有疑惑,可終究是對宋西西的在意壓下失重的天平。
岑舒雨目送他離開,抬腳走出醫院。
等她徹底把這兩個人忘記,他們就能如願以償,擺脫她這個不知風趣又古板的女人。
他們開心,她更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