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助的貧困生大學畢業後,想來我家當保姆。
我提出可以去我公司上班,老公和兒子卻勸我把她留下。
直到在醫院,無意間聽到三人的對話。
對我感恩戴德的貧困生:“耀光哥哥,我一想到蘇安然懷胎九月生下的孩子是我們的,我就覺得解氣,讓她看不起人,敢擺出一副救世主的樣子資助我。”
寵妻入骨的老公:“等到她把兒子養到十八歲,就讓她把房子車子,還有公司股份轉到小文名下,到時候咱們一家人就能光明正大過日子了。”
我裝作沒事發生,依舊精心養著兒子。
他生病我第一個衝到醫院,吃的肉是空運的,蔬菜是天然無公害的。
他打架我賠錢,想創業我出錢。
兒子成人禮那天,三人將資產轉讓書放在我麵前。
我笑了笑,大筆一揮就簽下。
被掃地出門的時候,我還特意囑咐小文保重身體。
轉頭撥通電話說:“魚兒上鉤了。”
接到兒子過敏的消息,我立馬往醫院趕。
我前腳到,老公和秦嬌如後腳一塊就到了。
秦嬌如是我家的保姆,同時也是我幾年前資助的貧困生,此時她臉上的焦急神色比我這個親媽還真切。
抓住護士就說,“給我小文用最好的藥,要是出點事,我饒不了你們。”
護士白了她一眼,“你是孩子家長嗎,繳費在一樓。”
秦嬌如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我站在一邊。
臉上瞬間帶起僵硬的笑,“蘇姐,你來啦。”
我淡淡一笑,點了點頭,“沒想到你這麼關心小文,連我這個當媽的都比不過你。”
孫耀光立馬說,“你工作忙,小文幾乎是嬌如一手帶大的,感情自然要深些,你這人還吃孩子的醋。”
得到孫耀光的眼神示意,秦嬌如回過神,往旁邊站了站,把病房門口的位置讓了出來。
我了然地點頭,擔心且焦急的目光看向病房裏的小文。
醫生說病人睡著了,先不要進去打擾。
孫耀光假意咳嗽了幾聲,溫聲問到,“老婆,你下午不是要出席股東大會嗎,怎麼這會有時間趕過來了。”
我歎了口氣,嗔怪著說,“小文過敏進醫院了,你覺得我還有心思開會嗎,我讓秘書推遲了。”
孫耀光環抱住了我,感動地說到,“隻要是關於小文的事,你都親自操辦,等他長大了,一定要讓他孝順你。”
我聞言一笑,依偎進孫耀光的懷裏,“你和嬌如也功不可沒呢,這些年你們也辛苦了。”
醫院的鏡麵光可照人,我假裝沒有看見秦嬌如嫉恨到變形的麵孔。
2
小文在裏麵睡了多久,我就在外麵站了多久。
任何人來勸,我都堅決不走。
直到孫耀光拿著醫院賬單到我麵前,“安然,醫院的賬單下來了,你去繳費吧,這裏有我和嬌如看著。”
我沒多問,接過賬單就走。
小文出生之後,他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蔬菜水果都是我精心挑選,由我點頭,才能送到小文的麵前。
這次過敏,肯定是有人給他吃了外麵的食物。
想到這裏,我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等回到病房外的時候,小文已經醒了,孫耀光在打電話,秦嬌如圍著病床噓寒問暖。
“我的心肝啊,頭還疼不疼,想吃什麼,嬌如阿姨打電話叫人送來。”
說著還心疼地在小文打點滴的手背上親了一口。
小文親昵地靠在秦嬌如的懷裏,“嬌如阿姨,我什麼都不吃,你在這陪著我就好。”
我的手立馬攥緊了,小文對我這個媽媽,都沒有這樣親近過。
孫耀光把秦嬌如拉到一邊,“是不是你給小文吃芒果的。”
秦嬌如心虛了一下,抿唇說,“小文哭著說想吃,我就給了他一小塊。”
“糊塗!蘇安然已經在查監控,調查誰給小文吃了臟東西,要是讓她發現是你,肯定會辭退你。”
秦嬌如眼眶立馬紅了,拉著孫耀光的手放在自己胸上麵,“耀光哥,那該怎麼辦呀,我離不開小文的,能不能讓那個賤女人早點死,聽見小文叫她媽,真比殺了我還難受。”
孫耀光感受到手下的溫軟,立馬心猿意馬起來,放柔了聲音,“嬌嬌,你忍耐一下,等小文成年,拿到蘇安然的財產,我立馬跟她離婚,到時候咱們一家三口才是過上好日子了。”
秦嬌如嚶嚀了幾聲,軟若無骨地靠在孫耀光身上,“那小文過敏的事要怎麼糊弄那個老女人呀。”
孫耀光惡意地捏了幾下,湊近秦嬌如的耳邊,“我怎麼舍得你這個小妖精離開,我讓家裏一個保姆背鍋了,你就安心待在小文身邊,等他將來孝順你這個親媽。”
我按下門把,弄出響聲,裏麵的兩個人立馬分開。
裝作不知道兩人在幹什麼,我將報告單拿給孫耀光看,“老公,小文這次突然過敏我不放心,我請了幾個權威醫生來給小文做全身檢查,你最近要辛苦了。”
孫耀光立馬走到我身邊,連連點頭,“小文也是我兒子,應該的。”
“還有......”
孫耀光和秦嬌如都提了一口氣,等著我接下來的話。
“你查查是哪個保姆,辭退了吧,以後再有人給兒子亂吃東西,我親自趕她出去。”
兩人這才鬆了口氣,孫耀光攬住我的肩頭,“好老婆,不用你說,我已經讓她走人了。”
我不動聲色地掙開,摸了摸小文的額頭,輕聲問到,“寶貝,媽媽今天不去上班了,就在這裏陪你好不好。”
兒子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為難,“可是我更想讓嬌如阿姨在這陪我。”
我看見秦嬌如立馬熱淚盈眶,孫耀光則變了臉色,解釋道,“小文就是太懂事了,明明更想媽媽在身邊,但是怕打擾你的工作,都不肯說呢。”
秦嬌如也幹笑了幾聲,“小文太乖了,也就是安然姐這樣優秀的人,才能生出這樣替人著想的好孩子。”
我不置可否,隻是溫柔地看著小文。
轉身走出病房,看見病房裏溫馨的一家三口。
我高深莫測地一笑。
3
小文越長越大,長相上卻和我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倒是和秦嬌如越長越像,外人很多次都誤以為那是秦嬌如的孩子。
這時孫耀光就會出來笑著解釋,“大家別胡說,嬌如還是個黃花閨女呢,我們家小文是我老婆做試管,接著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生下來的,我還有那天的錄像呢。”
我分娩那天,孫耀光全程錄像,好像就是為了證明什麼。
這卷錄像帶也在小文滿月那天放過,就是那個時候,秦嬌如提出要來我家當保姆。
她跪在我麵前,聲淚俱下,“安然姐,沒有你,就沒有我的未來,讓我報答你吧。”
老公說現在大學生工作不好找,兒子聽到秦嬌如的聲音,哭鬧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我輕了輕點頭,秦嬌如立馬衝上來把兒子抱在懷裏,一待就是五年。
開始孫耀光還會避著我,隻敢在飯桌底下,悄悄和秦嬌如傳情。
見我越來越忙,一顆心全部放在了小文身上,膽子也大了起來,在花園,廚房,拉著秦嬌如欲仙欲死。
我坐在書房的監控麵前,數百個屏幕對著我。
屏幕裏,小文騎在家裏廚師的脖子上,使喚著他往前趴,尖利的笑聲在別墅回蕩。
秦嬌如端著一盤葡萄,拿著一把扇子小心扇著,“我小文太厲害了,看見電視劇裏有人騎馬,居然能想出這樣一個主意。”
“騎快點,騎快點,你個死老東西,我們養你幹什麼用的。”
小文也跟著叫著,“死老東西,小心我拿鞭子來抽你了。”
我點了根煙,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兒子對秦嬌如越來越信任,甚至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叫她秦媽媽。
而秦嬌如也把兒子當心肝疼,有時候我說小文幾句,秦嬌如都忍不住跳出來替兒子說話。
“安然姐,你這樣說孩子,有沒有想過對孩子身心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沒見過你這樣當媽的。”
我“哦”了一聲,“你會當小文的媽?”
秦嬌如被噎了一下,梗著脖子說,“要是我有小文這樣的兒子,肯定不說一句重話。”
已經七歲的兒子也慢慢長大,在他心裏誰順著他,就是對他好。
這時他大哭起來,朝我猛地一推,“你不是我媽媽,你每天都讓我喝牛奶,吃蔬菜,逼我吃那些沒味道的飯,我討厭你,我要嬌如阿姨做我的媽媽。”
孫光耀這時也走了出來,“安然,教育孩子的事你不懂,你專心發展公司就行了,你當媽的多給兒子掙錢才是真的,家裏有我和嬌如呢。”
我摸了摸兒子的小臉,自責道,“老公,你說的對,等兒子成年,我就把公司和家裏所有財產都轉到兒子名下,到時候他就知道我有多愛他了。”
孫耀光激動地拍手,眼裏的貪婪再也掩飾不住。
之後的日子裏,我再也沒有插手過兒子的教育。
隻是嚴格監督他的飲食和運動情況。
4
進入青春期之後,兒子的本性暴露無遺。
在秦嬌如的教育下,隻要兒子喜歡,就必須拿到手,對討厭的人使出各種手段,家裏的司機、保姆、廚師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
我曾經親眼看到七歲的兒子坐在車裏,覺得過路的拾荒老人礙眼,他衝上去把老人的紙殼扔進了人工湖裏。
老人家不敢撲在岸上大哭,兒子卻撐著腰大笑,“我家的東西扔進垃圾桶也是我家的,你個老不死的,這次是給你個教訓,下次我連你一塊丟進去。”
一旁的孫光耀和秦嬌如豎著大拇指誇讚,“我兒子真棒,居然能扔這麼遠。”
“叮”的一聲,兒子班主任的消息又來了。
學校裏兒子惹出的事更多,小學掀女生裙子,脫男生褲子。
考試作弊被抓到,反手給老師一拳。
給高年級學姐表白,人家不答應,兒子直接帶人點了人家房子。
警察找上門來,兒子振振有詞,“你們這些下等人,我媽有的是錢,居然敢報警,下次我給那個賤女人潑硫酸。”
秦嬌如看見兒子臉都氣紅了,衝上去就給女生一巴掌,“你這個不要臉的浪蹄子,勾引我小文,現在還敢報警抓他,我把你這張狐媚子臉撕了。”
女生家裏立馬驗傷,最後是我拿大額支票解決的。
我偶然聽見她十分得意地說,“要是蘇安然知道自己累死累活的工作,都在替我養兒子,她得氣到自殺吧。”
兒子徹底廢了,也是時候了。
轉眼小文就滿十八歲,一家人容光煥發,似乎團聚的日子就在眼前。
兒子早就沒有上學,就等著繼承我的家產。
生日當天,兒子就開門見山地說,“媽,我的錢你該還給我了。”
孫光耀也語重心長地說,“安然,孩子長大了,你要給他做事的機會。”
秦嬌如也在旁邊幫腔,“安然姐,小文是我看著他長大的,你就放心把公司交給他退休吧。”
看著這一家三口迫不及待的樣子,我淡然一笑,“來吧兒子,我都準備好了。”
“不知道你準備好沒有。”
我名下的財產不少,光文件我和兒子就簽了好多份。
在律師的見證下,我將名下所有財產和持有的公司股份全部轉到了兒子名下。
在我寫下最後一個字時,我聽到三個人都長呼了一口氣。
秦嬌如大喜過望,竟然當著我的麵就抱住了孫光耀。
“光耀哥哥,我們一家人終於能團聚了。”
轉頭對我高聲說,“安然姐,愛情是不能勉強的,你和光耀哥哥離婚吧,對了,你當時做的試管嬰兒,用的是我的卵子,所以小文是我的孩子。”
兒子瞅了我一眼,見我沒什麼反應,以為我是嚇傻了。
直接說到,“我叫了你這麼多年媽,你也該回本了,以後你就搬去老宅子,那裏清淨,讓我們一家人團聚吧。”
老宅子年久失修,早就不能住人了。
孫光耀扭了扭脖子,卸下好好丈夫的麵具。
“安然,作為一個女人,你太強勢了,我一直被這段婚姻束縛著,直到嬌如的出現,我才知道真愛是什麼樣子,你放手吧。”
說著拿出離婚協議書,還將一支筆硬塞進我手裏。
“我隻是想追求我的真愛,這沒有錯,要是你阻止我,就是你錯了,安然,如今的你,沒有資本再對我說不了。”
往日的溫存和體貼再也不在。
隻有壓抑已久的嫌棄和厭惡。
我不多言,順從地簽下字。
兒子嘴一張,往地下吐出一口濃痰。
居高零下地看著我,“這十八年,因為你,我和我親媽骨肉分離,這些財產和股份,根本抵不上你對我的傷害,以後別出現在我眼前了,滾吧。”
我被掃地出門,除了身上的家居服和拖鞋,我的首飾、奢侈品包、名貴古董,全部都被他們霸占了。
秦嬌如穿著我的皮草,在我家十多年養尊處優,她的身材和臉蛋一點也沒走樣。
像隻孔雀一樣高揚著頭顱,“蘇安然,看著你爛好人的樣子我就想吐,這就是你霸占別人老公的報應!”
我勾唇一笑,“我的報應到了,你們準備好迎接自己的報應了嗎。”
秦嬌如愣了一下,還想繼續罵我
我已經轉身走出別墅。
撥通一個電話,“魚兒上鉤了,準備收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