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耀州前妻發的照片,我久久愣神。
評論裏滿是對兩人愛情的誇讚。
“大畫家都畫鴛鴦戲水了,姐姐,這麼浪漫的前夫哥不複合沒天理啊!”
“我老公就是個死直男,姐姐直接和前夫鎖死好吧!祝99。”
我在眾多評論裏留下一句“99+”,轉手退回通話界麵。
最後一通電話記錄是在一個小時前,沈耀州打來電話說“不用等他,他還在籌備畫展。”
把提前準備好的兩份畫展門票扯碎了一股腦丟到垃圾桶裏,我轉頭去了另一間臥室睡。
這是結婚三年來我頭一次選擇分房睡。
醒來時卻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我脫口而出。
“那間臥室睡得好好的,跑過來幹什麼?”
沈耀州皺起眉頭。
“你是我老婆,我不和你一起睡讓我和誰一起睡?”
我幾乎要脫口而出不是陪你前妻去鴛鴦浴了嗎?怎麼她還沒陪夠你?又咽了回去
大半夜的,我還想繼續睡覺呢。
沈耀州說著,突然看到垃圾桶散出來的畫展門票碎片,撿起來細看時他語氣柔和了幾分。
“今天忙畫展的事,疏忽你了。”
“畫展嘉賓的事,你能力也足夠,什麼時候都能出頭,把你的席位讓給嬌嬌吧。”
我心裏酸澀。
留學歸來,一起創辦了畫室,我的繪畫能力,並不比沈耀州差。
可多年來,一直幫籌備畫室的運作,我幾乎擱置了畫筆。
沈耀州不是不知道,這個嘉賓的位置對我有多重要,直接關乎著我的未來。
現在畫室運轉起來了,他卻要把我出頭的機會讓給他的前妻。
我強忍著苦澀,問他:“前期宣傳已經做出去了,這個時候更換嘉賓,對畫展的影響不太好吧?”
沈耀州語氣淡然又堅決,顯然早就想好了對策:
“這些你不用擔心,嬌嬌是個大網紅,她比你能帶來的經濟效益更多,粉絲和投資方會支持的,盡快把嘉賓的資料給楚嬌整理好。”
我沒回話,蒙上被子繼續睡覺。
餘光瞥到沈耀州進了浴室。
剛進去沒兩秒,他暴怒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許嘉,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有潔癖?”
浴室的門被打開,一件深藍色西服被扔了過去。
不仔細看,上麵那個被深色掩蓋的紅印幾乎難以察覺。
沈耀州潔癖的毛病很是嚴重,隻要衣服上稍微沾點東西,他就難以忍受。
知道他這個毛病後,我連他的衣服都不怎麼碰了,更別說用口紅去蹭他的衣服。
沈耀州黑著臉出來,氣勢洶洶質問。
“成天塗得花裏胡哨的,對你的畫技有幫助嗎?隻會讓畫展觀客懷疑我們的水平!”
“不是我弄上去的。”
我語氣冷淡,說完翻身繼續睡覺。
沈耀州一下安靜下來。
他大概也想起來了,這是他早上去送楚嬌上班的時候穿的。
我定了鬧鐘,起了個大早,好不容易搶到他喜歡的那家知名畫展的門票。
打去電話問他今天什麼時候有時間。
卻隻得到了他不耐煩的回答:“自己不能去看嗎?多大個人了?”
“跟你說了多少次,我在畫室的時候不要給我打電話,會打斷我的思路!你能不能長點記性?”
背景裏楚嬌撒嬌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我把反駁的話咽了回去。
一整天,一個人線上處理了那麼多他畫展的事,卻隻得到了他一句什麼時候都能出頭,把嘉賓的位置讓出來的話。
楚嬌一句話,沈耀州馬不停蹄跑去接她上班。
明明最初結婚的時候並不是這樣。
在國外的一場畫展上,沈耀州對我一見鐘情。
結婚的時候,他說他和前妻已經斷了幹淨,餘生隻會愛我護我一個人。
他會與我分享乍現的靈感,會對我的畫讚不絕口,也會記得我們的每一個紀念日,悄悄準備驚喜。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對我浪漫溫柔的人漸漸變了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