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瓔珞帶著女兒回國後。
裴子安把她們帶到家裏住。
“孤兒寡母太可憐了,幫幫她們吧。”
沈青婉默不作聲,疑惑的看著他。
他訕訕一笑,又遞來一份離婚協議:
“孩子需要上學,咱家正好是校區房,咱們先辦個假離婚,然後我和瓔珞結婚,先把孩子落上戶口。”
沈青婉看了看後簽了字。
後來他歇斯底裏地問她:
“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不是假離婚嗎?你來真的?”
沈青婉舉起離婚協議:
“法律可沒跟你開玩笑。”
······
當裴子安將離婚協議遞給沈青婉的那一刻。
她有些茫然和疑惑。
自從安瓔珞母女倆回國後,她一再退讓,讓她們在家裏吃住,享受著她身為女主人的權利。
可一再退讓的結果竟然換來一紙離婚協議書。
見沈青婉有些詫異,裴子安眼裏帶著一些心疼神色,然後邁著長腿上前,將她摟在懷裏,安慰沈青婉說道:
“青婉,我知道這樣對你可能不公平,但我也是沒有辦法,囡囡已經四歲了,如果再不落戶口,可能就無法上學了,你可以體諒我這一次嗎?”
沈青婉蜷縮在裴子安懷裏,身體有些顫抖。
她有些難以相信,與自己相知相識相伴了七年的裴子安,會為了剛剛住進來的一對母女就與自己離婚。
見沈青婉有些抗拒,裴子安輕聲細語,在她耳畔呢喃:
“青婉,為了讓你放心,你的房子還是你的,等我和安瓔珞領了結婚證,再過戶給我們用一段時間就行,隻要能給囡囡落上戶口,我們就心安了。”
沈青婉看向窗子,外麵的天黑漆漆的,玻璃倒映著兩個的人的身影。
裴子安眼睛裏的光芒忽明忽暗。
讓她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兩個月前,他就是這樣抱著自己,求他收留安瓔珞母女。
“青婉,我和瓔珞從小長到大的,現在她們有了難處,先讓她們住一段時間吧,等找到房子了,再讓她們搬出去。”
“青婉,最多一周,她們肯定搬走,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了,我哪次不是說到做到的?”
“青婉,你要懂事,好嗎?”
如今裴子安再次在沈青婉的耳邊說了要讓她懂事的話。
沈青婉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她低頭看了看那份刺眼的離婚協議,
然後轉頭看了看裴子安那陌生的臉頰,她點點頭說道:
“是啊,孩子上學要緊,你們結了婚需要我搬出去嗎?”
裴子安眼神一變,盯著沈青婉說道:
“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是我的妻子,搬出去幹什麼?我們隻是假離婚,我們還是一家人啊,等囡囡小學畢業,我們再複婚,然後我們再要個孩子,好不好?”
沈青婉看著窗外的夜色,自嘲一笑:
“小學畢業?還有七八年呢,那我可就是高齡產婦了。”
裴子安認真地說道:
“到時候我會好好照顧你,寶寶。”
以前聽到“寶寶”這個字眼,沈青婉也許會心裏一暖。
現在聽到這個詞,她感覺汗毛都豎了起來。
也許是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裴子安不安地解釋著:
“我和瓔珞是從小長到大的,現在她有困難了,需要我的幫助,你這麼懂事,別多心,我愛你。”
沈青婉歎了口氣,她感覺自己已經很懂事了。
懂事到讓裴子安的白月光母女住進了家裏。
懂事到和他簽了離婚協議。
懂事到答應把房子讓給她們。
可是,她心裏悄悄問自己,為什麼一定要懂事呢?
難道隻是因為深愛裴子安?
門外忽然傳來囡囡誇張地聲音:
“爸爸,爸爸,我想要吃趣樂多,媽媽不讓我吃!”
裴子安臉色一變,似乎有些生氣。
沈青婉轉過身,意味深長的看著裴子安。
之前她們住進來後,囡囡還有些謹小慎微,在第一次叫裴子安爸爸後,沈青婉和裴子安還大吵了一架。
裴子安當時也特別無奈,隻是小心翼翼地勸道:
“青婉,別跟一個孩子置氣,她那麼小,還沒有父愛,你原諒她這一次,我以後不讓她叫了!”
當時看見裴子安充滿歉意的眼神時,沈青婉心軟了。
於是說了一句下不為例,倆人的關係這才有所緩和。
但是有一次沈青婉去幼兒園接囡囡放學時,意外在學生家長的登記表一欄裏,看見爸爸署名是裴子安時,她瞬間失望了。
老師當時也笑著說道:
“你是囡囡家裏的保姆嗎?她爸爸媽媽今天都忙,所以辛苦你也登記一下,在保姆這一欄裏填名字就好。”
沈青婉有些麻木,甚至連氣都懶得生了。
此時此刻,裴子安再次聽到囡囡叫爸爸,他推開了沈青婉,然後冷著臉打開門,對著囡囡說道:
“囡囡,你要聽話,我不是爸爸,你的爸爸在國外。”
囡囡扭著小臉,委屈巴巴,好像要哭了出來。
裴子安抿了抿嘴唇,把囡囡抱了起來:
“囡囡乖,媽媽不讓你吃也是為你好,怕你長蛀牙,叔叔給你拿吧,先說好了,隻能吃一塊!”
囡囡乖巧可愛,磨蹭著裴子安的脖子,奶聲奶氣的說道:
“好的呐,叔叔最好了!”
忽然她又挑釁地看了沈青婉一眼,揮舞著小拳頭喊道:
“邪惡的巫女,不許你跟叔叔在一個房間裏。”
沈青婉歪著頭看著囡囡,額頭上的青筋閃現,她感覺能清楚聽到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
裴子安眼神裏帶著震驚地神色,他皺了皺眉頭說道:
“囡囡,不許沒有禮貌,你青婉阿姨對你很好的,不許你這麼說她。”
囡囡委屈扒拉的,都快哭了出來:
“是我聽媽媽說的,她說青婉阿姨是巫女,鳩占鵲巢。”
一時間,空氣裏安靜地異常,仿佛一根針掉落都能聽見。
安瓔珞站在門外,眼神裏帶著戲謔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