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晚宴,已經快到十點了。
喝了一些酒的我整個人暈乎乎的。
“走吧。”季斯禮伸手來扶我。
我不著痕跡地避開。
“不用,我自己能走。”
他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走到駕駛座打開車門。
我坐上副駕,係好安全帶。
車子啟動,季斯禮習慣性地打開了車窗。
冷風嗖嗖地往裏竄。
我攏了攏身上的披肩。
又是這樣。
這是季斯禮一直以來的習慣。
眼前浮現出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也是跨年。
煙花綻放在夜空,絢爛奪目。
表妹約我和季斯禮出去看煙花。
正巧季斯禮是從一場宴會上匆匆趕來。
我們一坐進車裏就能聞到濃重的酒精味。
我當時坐在副駕,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季斯禮和表妹坐在後座。
我從後視鏡清晰地看到表妹伸手開了一點點窗戶。
季斯禮立馬命令司機打開了全部的車窗。
那時的我還很欣慰,覺得表妹以後能被他保護的很好。
從那以後,每次季斯禮上車第一時間就會開窗,不管喝沒喝酒。
但我想我可能看走了眼。
他對所有女人都很體貼。
我閉上眼睛,任由冷風吹拂著臉龐。
似乎這樣才能讓我冷靜下來。
可能是喝酒又吹了冷風,整個人慢慢蜷縮起來。
季斯禮在一旁打著電話,“乖,別鬧了,我保證,一定陪你跨年。”
我迷迷糊糊的想,他就不能學兩句新鮮情話嗎?
可能是我縮成的一團,他不注意也難。
他轉過頭看向我,仿佛察覺到臉上不尋常的潮紅。
冰涼的手搭在了我的腦袋上。
車子猛然急刹,他焦急的搖晃著我。
匆匆掛斷和情人的電話,手忙腳亂的關上了車窗。
我好像聽到了他叫我冉冉,但又好像是我的錯覺。
恍惚之間我好像做夢了。
夢到表妹離開的那年。
那時的表妹才二十歲。
我和季斯禮都已經二十二歲了。
訂婚的那天,她沒有出現。
我穿著屬於伴娘的禮服,心中不知為何有些不安。
家裏很快接到了她的噩耗。
她在逃婚去機場的路上,遭遇了車禍。
我頓時如遭雷擊。
看著墓碑上小小的一張相片,我滿腦子隻有小時候她追逐著我的身影。
隨著她的離世,家裏變的一團亂麻。
傷心之餘,他們打起了我的主意。
我至今還記得,和季斯禮的婚禮上他在我耳邊說的話。
“明明不願意,為什麼要強求呢?”
身體越來越燙。
我窩在座椅上,難受的哼哼唧唧。
他似乎在輕聲安撫我,“冉冉別怕,我們馬上到醫院了。”
抑或隻是我在做夢。
直到車子猛地停下。
我被一股熟悉的雪鬆香環繞。
季斯禮抱著我衝進了急救室。
我仿佛看到了他在門外焦急踱步的身影。
再次醒來,是在滿是消毒水味的病房裏。
而我的丈夫,此時正和一個熟悉的女生在門口糾纏不清。
季斯禮懷裏的正是我今天打發的女孩——楚瀟瀟。
“不要在纏著我聽到了嗎!”
他的聲音不響,但語氣裏的威脅顯而易見。。
“如果再讓我看到你,你這輩子都別想在京市出現了。”
不太清晰的大腦瞬間清醒。
他的愛消失的就是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