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消息發出去後幾分鐘，葉皎然怒氣衝衝打來了電話。

她厲聲質問我：

“方隱年，你什麼意思？我和陸霄之間坦坦蕩蕩，根本不是你說的那種齷齪關係。”

“隻是一張合照而已，你居然斤斤計較到這種地步，真讓我覺得惡心！”

隔著吵嚷的電流聲，我聽到陸霄的聲音：

“別生氣了，都怪我給你拍的照片太好看了，才讓方隱年吃醋誤會。隻要我們自己知道我們是清白的就好，別在意外人齷齪的眼光。”

陸霄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要是實在生氣，就讓他過來，我幫他拍張一模一樣的好了，就當是唯一伴郎名額的謝禮。”

得到陸霄的安撫，葉皎然的情緒明顯好轉不少。

她發來一個地址，陰陽怪氣道：

“幸好陸霄溫柔大方，不像你這麼小肚雞腸。”

“現在立刻過來，給了你台階就快下，別再不知好歹挑戰我的底線。”

說完，她徑直掛斷電話。

我垂下眼，心底湧上無力的疲倦感和一陣惡心。

思索再三後，我還是選擇了赴約。

人的感情不像機械的程序設定，能在一夜之間清零。

我也不能在一夜之間，放下對葉皎然的所有眷戀情緒。

畢竟我們在一起整整四年，也曾有過不少的甜蜜時刻。

到現在我都還記得，我和葉皎然確定關係的那一天，她臉上喜不自勝的笑容。

絢爛的冰川極光之下，她抱著玫瑰花束，鄭重其事地踮起腳，捧著我的臉印上一個吻，對我立下永生永世的誓言。

那是我這輩子永遠不會忘卻的美好回憶。

到達海灘時，葉皎然和陸霄還在原地相擁，擺拍照片。

見到我來了，他們卻沒有半分要分開的意思，反而是陸霄把葉皎然摟得更緊：

“這套照片的拍攝難度很大，在拍照之前，我先給你示範一下動作。”

說完，他就自顧自摟著葉皎然開始擺動作。

每一個動作之間的距離都格外親密，陸霄甚至肆無忌憚親上了葉皎然的臉。

我本以為葉皎然會推開陸霄，但她沒有，反而扭動身體，離陸霄更近。

眼前畫麵不斷刺激著我的神經。

也讓我的心底也越來越失望。

直到半小時後，他們才戀戀不舍地分開。

陸霄轉頭看向我，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

“姿勢已經示範完畢，該你來試試了。”

看著他惺惺作態的樣子。

內心那股不可名狀的惡心感又湧了上來。

我不耐煩地推開陸霄的手，打算轉身離開。

誰料陸霄卻徑直往後倒，一頭栽進了旁邊的海裏，海浪翻湧而來，瞬間把他淹沒。

他拚命劃動四肢，在海水裏掙紮求救。

葉皎然的臉色瞬間煞白，下一秒，她伸手將我也推進了海裏：

“陸霄不會遊泳！要是你今天救不了陸霄，我要你給他償命！”

海底暗流湧動，浪潮不斷把我往下拉扯。

比海底暗流更加恐怖的，是身旁不斷將我往水下按的陸霄。

他背對著葉皎然，麵向我的表情格外猙獰恐怖。

水流倒灌進五臟六腑，我不受控製地開始咳嗽，肺部像是要炸開一樣痛苦。

視線模糊的前一秒，我看到陸霄一邊將我踹向深不見底的深水區，一邊搶走葉皎然扔下來的遊泳圈和安全繩，一邊嫻熟地往岸邊遊去。

葉皎然喜極而泣，抱著遊上岸的陸霄失聲痛哭。

陸霄虛弱開口，問葉皎然：

“都怪我拿走了遊泳圈，才害得方隱年沒機會上岸。”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不是更希望能救上來的人是他？”

葉皎然猛搖頭：“當然是選擇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