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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連心十指連心
黑紅嵐柏

第1章

沈讓的生日家宴上,我和他的白月光撞了美甲款式。

他驟然大怒,命人當場拔光了我的指甲:

「學人精,這麼多年學來學去不累嗎?皎皎大度不追究,但我不能再縱容你了。」

指尖的巨痛瞬間爬上心頭,我疼暈了又醒,哭著求他放過我。

他卻扭頭就走,和白月光過起了生日。

三天後,他終於想起了我,帶著一絲歉意:

「隻要你別耍那些小心思,以後沈家還會有你一席之地,你也依舊是沈夫人。」

看著血肉模糊的手,我不哭也不鬧。

因為,我再也不想當沈夫人了。

1

見我坐在沙發上不說話,沈讓拿了一包板栗放到我手裏,帶著一絲討好:

「是我下手太狠了點,我知道你模仿皎皎的美甲款式都是為了哄我開心。但我早就已經說過了,皎皎很介意,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

「特意買了你喜歡吃的糖炒板栗,趁熱吃吧。」

我沒說話,忍著指尖的疼痛慢慢打開板栗的包裝袋。

鋪麵而來的熱氣和香味瞬間模糊了我的雙眼。

每每和沈讓鬧別扭,他總會給我帶一包糖炒板栗哄我以示求好。

這是我們心照不宣的約定。

可是,我再也不想吃了。

於是我搖搖頭,把板栗放到桌上。

沈讓感受到我的態度,臉上瞬間有些不悅:

「我都低頭跟你道歉了,你到底還有什麼好生氣的?皎皎都不跟你一般見識了,你還在這裏耍什麼小姐脾氣?」

「你別忘了,當初是你上趕著嫁給我的,不就是掉了幾個指甲蓋嗎?又不是長不出來了。」

「至於嗎?」

沈讓的話傳進耳朵,頓時疼的我無法呼吸。我強忍住淚看著眼前的男人,哽咽道:

「沈讓,我真的不是有意模仿她,這個美甲隻是最時興的款式而已。」

男人頓時怒了,啪地一聲推倒了茶幾,一臉厭惡地看著我:

「學了就是學了,沒必要在我麵前撒謊吧。你問問自己的心,我對你還不算縱容嗎,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你怎麼心裏就過不去皎皎那個坎呢,我都解釋過無數遍了,我和她之間早就是過去式了。」

他本想轉身就走,卻又回頭看了一眼哭到顫抖的我:

「既然你不想吃板栗,那就剝好送到公司來給皎皎吃吧,就當是你的賠禮。」

門砰地一聲關上了,發出厚重的響聲。

在他眼裏,我就是個靠模仿林皎皎來討他歡心的學人精。他的道歉我必須接受,而我的解釋在他眼裏全都是演戲和撒謊。

感受到手心裏板栗的滾燙,我忍不住哭出了聲。

這就是我死心塌地愛了七年的男人!

這就是我萬般珍惜的丈夫!

2

我強忍住十指傳來的疼痛,伸進袋子捏了一個板栗。

板栗的溫度透過紗布傳到手指上,我瞬間被疼出了冷汗。

真可悲。

十指受傷後收到的第一份禮物,是沈讓送來的硬邦邦的帶殼板栗。

我和沈讓的孽緣來源於一場酒局,那時他剛被迫和出國的林皎皎分手,在角落裏借酒消愁。

而我卻傻乎乎地以為我又一次遇到了年少時在眾人麵前替我解圍、我暗戀了多年的男人。

我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氣向他表白,他隻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像是賭氣一樣,第二天就我和領了結婚證。

結婚後他一直對我若有若離,時好時壞。

可就是這偶爾的好,我死心塌地愛他,越陷越深。

我新燙了流行的卷發,喜滋滋地在沈讓麵前展示,他的臉卻突然冷了下來:

「你從哪裏看到皎皎照片的,嘩眾取寵,趕緊去給你這頭發剪掉。」

「她上大學時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跟風模仿她!」

那時我才知道,沈讓有一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和我結婚也隻是和她賭氣罷了。

隻是因為我跟她撞了發型,留了三年的秀發就必須得剪掉。

我穿裙子,他說我是模仿。

我穿高跟鞋,他也覺得我是在耍小心思。

就連我用奢侈的化妝品,他都認為我在效仿林皎皎!

想到這裏,指尖的血浸透了白色的紗布,雙手已然疼到麻木。

我輕輕擦去眼角的淚,給定居國外的媽媽打去了電話。

既然從一開始就是錯的,那又何必執著想要一個被愛的結局呢。

沈讓,我把你還給她吧。

3

晚上七點,沈讓罕見地準時回了家。

以前,他總會在門外的車上坐到夜幕降臨,才會磨蹭地推開家門。

他回臥室從櫃子裏拿出一大一小兩個禮盒,出門後又折了回來,把小的禮盒遞到我手裏:

「專門托人買的限量款香水,你應該喜歡這個味道。」

隻是個贈送的小樣而已。

我木然地看著他,隻是淡淡地說:

「謝謝,有心了,我很喜歡。」

男人一怔,有些意外我的反應。畢竟以前,就算是他隨手在路邊給我帶了隻糖葫蘆,我都能開心的一整夜合不上眼:

「墨墨,你是還在怪我嗎?」

他殷切地把禮盒打開,迫不及待地往我身上噴了噴,笑著說:

「這個香味很好聞。」

好聞的不是香水,而且喜歡這款香水的人是林皎皎而已。

這時候,我倒不是個學人精了。

手指傳來陣陣疼痛,可遠遠比不上心裏的。

許是有些愧疚,他香水隨手扔到沙發上,牽起我的手往外走:

「行了別賭氣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好好把手養好,今晚別在家裏做飯了,我帶你出去吃。」

我下意識想拒絕,男人卻不停地囑咐道:

「你別亂說話惹她不開心,我和皎皎隻是單純的朋友,帶你去就說明我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有。」

「你也正好當麵跟她道個歉,不然我怕她心裏鬱悶,把身體氣壞了。」

原來帶上我,也隻是為了讓我給她道歉而已。

不過是恰巧撞了美甲款式,就擔心把她身體氣壞了。可我被殘忍地拔去了十個指甲,卻依舊需要去道歉!

他死死抓住我用紗布包起來的手指,粗魯地把我往下拽。不顧我的疼痛,滿心都是我和林皎皎道歉的畫麵。

我的疼的喘不過氣來。

4

林皎皎見我們一前一後走過來,慌忙從副駕駛走了下來。

笑盈盈地挽起了我的胳膊,親昵地對我笑:

「許墨你好,經常聽沈讓提起你,今天一見果然很漂亮,怪不得讓沈讓這麼癡心呢。」

「快點上車,你是女主人肯定要坐副駕駛啊,我坐後麵就好了。」

她慌忙彎下腰去拿放在副駕駛的包,還沒轉身,就被沈讓摁了進去。

他一臉溫怒,不悅地看著林皎皎:

「你暈車,就安心坐這裏吧,她做哪裏都一樣。」

「還有,我什麼時候經常在你麵前提許墨了?」

我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兩人打情罵俏的小把戲,盡管早有準備,鼻子還是忍不住一酸。

兩人坐在前排有說有笑了一路,天南海北地交談起來。

我不禁回想起上次坐沈讓的車,我興奮地坐在副駕駛,時不時扭過頭和他講話。

卻隻能看見一張沒有表情的臉,還有一句:

「我開車時不喜歡被打擾。」

現在想來,隻是不喜歡跟我講話而已。

他特意為林皎皎挑選了一家泰國菜,是我最討厭的口味。

我跟在兩人後麵,沈讓很自然地坐在林皎皎的旁邊,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才來得及招呼我:

「愣著幹什麼,快點坐。」

林皎皎笑眯眯地看著我,看了一眼我的雙手,捂著嘴吧驚呼:

「墨墨,你的手指甲真的全都沒了嗎?我聽沈讓提了一嘴,老天爺,就算是學了我的美甲款式又怎麼能忍心全扒光呢。該死的沈讓,一直都是這樣悶不吭聲地做事,事後才告訴我。」

「墨墨,要是你喜歡我做的美甲,直接大大方方地來問我要細節圖就好啦!不用專門找了圖跟我做一樣的!」

同樣是女人,我立馬懂了她的意思。

於是我淡淡一笑,

「美甲款式是你設計的?還是你有專利?我喜歡做美甲,難道還得提前征求你的意見嗎?」

林皎皎一愣,癟了癟嘴: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好意跟你分享,你怎麼能這麼咄咄逼人?」

沈讓見此場麵,瞬間怒了,板著臉對我說:

「許墨,跟皎皎道歉。」

我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表情冷漠。

「許墨,我再說一遍,給皎皎道歉!」

「憑什麼?我到底有什麼錯!」

我忍不住紅著眼怒吼道。

順手拿起杯子,潑向了沈讓和林皎皎。

啪!

一陣皮肉綻放的聲音響徹在餐廳裏,麻木過後臉頰傳來陣痛。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我強忍住疼痛,問:

「不管我怎麼做,在你眼裏都是錯的,對嗎?」

沈讓對著我歎了口氣,臉上帶著濃濃的失望。他沒再理我,隻自然地拉起林皎皎的手往外走。

餐廳裏的人都伸長脖子來看熱鬧,耳旁響起:

「一副可憐的樣子給誰看?一看就是正主對上小三了,知三當三,就不配哭。」

「真無語,你看她那樣,活該!」

是啊。

活該,的確是我活該。

我活該像一條狗一樣跟在沈讓後麵,現如今受的苦和罪,全都是我活該!

5

夜裏。

剛給手指塗了藥,就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

「寶貝啊,機票和學校都給你安排好了。媽媽早就勸你出國長長見識不要天天圍著男人轉,你終於想通了,媽媽開心的一天沒合眼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長久的委屈瞬間湧上了心頭,我強忍住哽咽:

「媽媽,我想你。等領了離婚證,我就立馬去找你。」

我早該聽媽媽的話,又何苦在沈讓麵前當了五年的舔狗呢。

說來,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孽。

「你說什麼離婚證,你想跟我離婚?」

耳邊突然傳來沈讓冷冽的聲音,他把手上的公文包一扔,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帶著一絲輕蔑的笑:

「許墨,你是欲擒故縱以退為進,想借著離婚的名義讓我來哄你?」

「你莫不是天天待在家裏電視劇看多了,一會兒當學人精想當替身,再又是想靠離婚的手段來籠絡我。」

如果是以前的我,聽到這話一定會哭個不停,牽著他的手解釋清楚,甚至還會卸下所有的防備告訴他內心的委屈。

可現在,我隻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

「沈讓,我們離婚吧。」

男人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煩:

「你別鬧了,最近我真的很累。皎皎今天被你氣的有些先兆性流產,我拿好東西還得去陪她。」

「你別誤會,她丈夫在國外,我隻是暫時照顧她。」

我點點頭,沒誤會也沒鬧,把離婚協議書放到他麵前:

「離婚吧,我認真的。」

「離開了對我們都好,不是嗎?」

沈讓頓了頓,打開公文包,從裏麵掏出了一遝錢扔到我麵前:

「是不是最近缺錢花了?直說就好,何必拐彎抹角?」

他雙眼猩紅,帶著怒氣看著我。

沈讓,原來我在你眼裏,嫁給你隻是為了錢嗎。

我輕輕地搖頭,走到他麵前,把剛結疤的十指伸到他麵前:

「沈讓,十指連心的痛,你憑什麼說過去就過去?」

沈讓看了一眼我的手,頓了頓。語氣軟了一些,他湊上來把我抱進懷裏:

「老婆,咱們不吵架了好不好?我真的很討厭吵架。」

「你不想道歉就算了,皎皎說了,她早就原諒你了。隻要你以後乖乖聽話,別去皎皎麵前耍手段讓我難做,你就一直是我的沈夫人。」

「等過兩年穩定下來,咱們也生個孩子,到時候你就不會瞎想了。」

我知道,他在低頭哄我。

他總是這樣,打一巴掌又給一個棗兒吃。

可這次,我內心竟再也掀不起波瀾。隻扯起嘴角,苦澀地笑了笑:

「好。」

「不吵架了。」

孩子,我也不想要了。

6

苦苦保胎兩個月,本想在沈讓生日那天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可卻被突如其來的“懲罰”打斷了。

現如今,我卻無比慶幸沒有告訴沈讓這個我自認為的好消息。

於是我在沈讓又一次拋下我陪林皎皎的夜,選擇做了流產手術。

在醫院迷迷糊糊醒過來時,我正好看見推開門走進病房的林皎皎。

她手裏提著飯盒,身後還跟著護她走路的沈讓。

「墨墨,你醒啦。沈讓非要給我送湯喝,我天天被他逼的,真是喝膩了。」

「剛剛聽護士提到了你的名字,沒想到真的是你啊!快來喝點湯,沈讓親手煲的。」

結婚五年,我從沒喝過。

現在,倒是沾了林皎皎的光了。

我把頭別過去,任由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耳朵突然傳來一陣疼痛,我順著力氣轉過頭,正好對上了沈讓深邃的眼睛。

他薄唇微張:

「你這又是鬧哪一出?皎皎住院是為了養胎,你來住院難不成也是為了養胎?」

他死死擰住我的耳朵,像是擰犯錯的孩子一樣,附了上來:

「你要是還敢惹皎皎不開心,她情緒激動胎不穩,我要你好看。」

熱氣撲麵而來,我卻感覺到無盡的羞恥和恨意。

還沒等我說話,林皎皎手裏的湯撲通一聲掉到地上,她眼裏擒著淚:

「對不起,我實在不知道墨墨你也懷孕了。是我不該胎不穩當的,我不該讓沈讓來陪我,都怪我,都怪我。」

「我們真有緣。我差點流產,你居然也......」

看到林皎皎委屈的模樣,沈讓本還帶著質疑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我怎麼不知道你懷孕了?你不會又想故技重施,吸引我的注意力吧?」

內心湧起一股恨意,我卻依舊扯了扯嘴角,苦澀地笑:

「你既然認定我是撒謊,又何必來看我?」

我掙紮著想坐起來,他卻下意識把林皎皎護在懷裏,溫聲道:

「皎皎,你先出去,別受驚了。」

我用盡全部力氣對著男人轉身的背影:

「沈讓!」

我不奢求他的愛,更不求他回心轉意,我隻為無辜死去的孩子感到痛心!

我不願相信我愛了將近十年的男人會如此絕情。

隻見沈讓的身體僵了僵,手不自覺地拽了拽衣角,他的聲音嘶啞:

「等我,馬上回來。」

「我先把急事處理好,你乖乖躺著,等我回來找你。」

依舊頭也不回地護著林皎皎往門外走去。

淚水打濕了枕頭,嗓子哽咽地說不出話。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永遠在原地站著等你。

我把床鋪好,把最近體檢報告單和流產單整整齊齊放到病床上。

沈讓,這次,真的沒有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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