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從國外接回了離婚的小青梅。
那個女人跪在我麵前說:“林月姐,我得了癌症,活不過一個月,隻想臨死前和懷川哥舉行一場婚禮,圓了我的遺憾!”
曾許諾要愛我一生一世的老公,竟點頭答應了。
這一次我沒有大哭大鬧,女兒卻哭著求他:
“爸爸,媽媽要是回家了,我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可他卻毫不在意:“安安,你媽媽沒有家,再說隻要有你在,她就走不了。”
後來老公和他小青梅舉行婚禮那天,我帶著女兒消失不見了,他卻瘋了。
1
“林月姐,我快死了,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
蘇嫿眼裏蓄滿了淚水,大顆大顆的淚珠從臉頰流下,楚楚可憐地望著我。
我垂眸不語有些震驚,隻是側目看向老公宋懷川。
他緊握拳頭,臉上閃過一絲不忍。
“小嫿,你先起來,地上涼。”
我滿臉不可置信,一股悲涼突然從心底湧起。
至少,在他開口之前,我以為他不會同意這荒謬的請求。
然而,現在我卻不得不嘲笑自己的盲目自信,還有對他那虛無縹緲的信任。
蘇嫿頂著蒼白嬌弱的臉,哭得淒楚:
“隻要林月姐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我閉了閉眼,指甲掐進肉裏。
“宋懷景,你相信她的話嗎?”
他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而是直接走到蘇嫿麵前將她扶了起來。
“你身體不好,別跪了,聽話。”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像是突然被抽去了所有力氣,身子一歪,便朝著一側無力地倒去。
宋懷景眼疾手快地將她接住,兩人親昵的動作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別過眼,不去看他們。
宋懷景無奈地歎息一聲,滿臉失望地看著我:
“我和小嫿從小一起長大,我相信她不會騙我的。”
“林月,小嫿得了癌症沒有多少日子了,和我舉辦婚禮是她唯一的心願,我不想讓她帶著遺憾離開。
隻是舉行個儀式而已,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他的一字一句,猶如利刃,快要將我淩遲。
我冷冷地看著他。
“所以,你早就已經答應她了?”
有一瞬間,我看見他慌了神。
但他很快鎮定了下來。
“林月,你不要這麼自私,小嫿的命都快保不住了,你別跟一個快死之人計較行嗎?”
我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一瞬間覺得那麼陌生。
蘇嫿扶著腦袋,痛苦地說道:“懷川哥,我不想你們因為我鬧得不愉快,我這就走......”
話落,就要故作掙紮地站了起來。
宋懷川下意識地變了神色,將她扶好:“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她淒然一笑,看了我一眼,接著說:“可是林月姐心裏......我不想讓你為難。”
宋淮瑾的眼裏不自覺地閃過一絲心疼,他沒發現,可我看到了。
我隻是靜靜地看著,就好像自己是個局外人。
今天這場戲,就是做給我看的。
不管我今天答不答應,他們都會舉行婚禮。
他們不是請求我,而是通知我。
2
我僵硬地站在那裏,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和發冷。
不再說一句話,客廳此時安靜得可怕。
突然一個小小的身影猛地推了一下蘇嫿。
女兒強忍著淚水,擋在我麵前護住我倔強地盯著眼前的兩人。
憤怒地質問:“我不許你們欺負媽媽,爸爸你為了別的女人凶媽媽,你之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每次和媽媽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
“你都已經和媽媽結婚了,為什麼還要和這個壞女人舉行婚禮?”
我不由得自主地握住女兒的手,心中一暖,輕輕將她擁入懷裏安慰她。
宋懷川將蘇嫿扶了起來,轉過身就開始訓斥女兒:“宋安安,懂不懂禮貌,趕緊和你蘇阿姨道歉。”
女兒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了,滿臉委屈地看著宋懷川。
“我為什麼道歉,我沒有錯。”
“爸爸你看不到媽媽很傷心,很難過嗎?”
“媽媽都要哭了。”
宋懷川垂眸看了我一眼,我扭過頭故意避開他的視線。
蘇嫿眼眶微紅地說道:“懷川哥,我沒事,孩子還小,難免會做錯事的,好好教教就行,不用和我道歉。”
女兒聽到這話氣得還要上前推搡。
“夠了!”宋懷川嗬斥了一聲,“宋安安你是我女兒,誰教你的如此沒有規矩不懂禮貌,趕緊給蘇阿姨道歉!”
我將女兒護在身後,被壓在心底的憤怒緩緩滋生了出來,冷笑出聲:“宋懷川,你少在這指桑罵槐,趕緊帶著你的情人滾出我的視線,別逼我做出難看的事情來。”
這話氣得他胸口起伏,握緊拳頭,隻是目眥欲裂地盯著我,見我一直沒有服軟,便轉身離去了。
等宋懷川走出大門,蘇嫿也不裝了,開始上下打量我,開口道:“你有沒有覺得你和我很像,尤其是眉眼,不過是有幾分像我,竟然能讓懷川哥愛你入骨,真是......”
她欲言又止,滿臉的得意。
好像是因為我有幾分像她,才能嫁給宋懷川這件事,令她十分驕傲。
女兒掙脫我的手,衝她做著鬼臉:“鬼才像你,眼瞎就去看醫生,就你長得這麼醜,怎麼好意思說我媽媽像你。”
蘇嫿氣得麵容扭曲地走了。
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我隻覺得可笑。
就連6歲的女兒都能感覺到我的傷心和難過。
而和我在一起十年的老公卻隻覺得。
我心胸狹隘,為難他的小青梅。
3
晚上宋懷川回來後,帶了女兒最喜歡的玩具和我最愛吃的點心。
我關閉著房門,沒有讓他進來。
外麵一大一小的談話清晰地落入我的耳中。
宋懷川可憐兮兮地說道:
“安安,白天是爸爸做得不對,不該對你和媽媽發脾氣,你幫幫爸爸,讓媽媽開個門好不好,要不然爸爸今晚隻能睡沙發了。”
“爸爸,那你能別和那個女人舉行婚禮嗎?你明明知道媽媽就是因為她傷心難過,你為什麼還要答應她?”
“你能不能和她說說不要和我搶爸爸,大不了我將自己喜歡的玩偶全部送給她還有我的存錢罐,我不想媽媽流眼淚,想讓你和媽媽好好的。”
女兒吸了吸鼻子,悶悶地開口。
宋懷川沉默了片刻,最後隻是說:“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女兒大聲地哭喊著:“你怎麼知道我不懂?我不是三歲小孩兒了,我懂什麼是離婚。”
“媽媽要是和你離婚了,安安就沒有家了,就成了沒人要的孩子了。”
宋懷川像是故意說給我聽的,硬聲道:“我和你媽媽永遠不會離婚的,安安,隻是一個儀式而已,爸爸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安安,你媽媽無親無故的,也無處可去的,況且你還在這兒,她能走去哪裏。”
以前我說在這個世界裏沒有父母,無親無故,隻有他時,他滿臉心疼地將我擁入懷中,發誓定不負我。
如今,他再說出這話時,眼裏早已沒有了心疼,隻剩下我離不開他的篤定。
女兒委屈地撲進我的懷裏,我親了親她,讓她去床上乖乖等我給她講故事。
宋懷川拉著我的手解釋道:“月月,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還是不相信我的話,隻相信蘇嫿的話。
我不著痕跡地抽開他的手,他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小嫿她身體不好,今天白天安安推她那一下,實在是太危險了,也不懂禮貌。”
“女孩子還是要教得乖巧懂事一些比較好。”
我看了他一眼,問他。
“你這是在怪我把孩子教得不好。”
宋懷川神色複雜地看著我,冷然道:
“月月,你怎麼變得如此無理取鬧?”
我身子一僵。
宋懷川麵有愧色,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將我抱在懷裏,輕輕歎了一口氣。
“月月,對不起,我剛才著急了。”
“小嫿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希望你能理解我......”
他身上濃鬱的玫瑰花味彌漫在我鼻子周圍,令我有些難受。
明明是熟悉的懷抱,我下意識地抗拒掙脫。
隻覺得有些惡心。
4
我摟著女兒,給她講睡前故事。
她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我試探地詢問了一下。
“安安,媽媽要回家了,你......要不要和媽媽一起離開這裏?”
“我們換個地方生活好嗎?”
女兒看著我眼睛紅紅的,帶著喃喃的哭腔問道:
“媽媽,你是在生爸爸的氣嗎?”
“要走的話,我們不帶爸爸一起嗎?”
“可是我隻想要爸爸媽媽和安安一直在一起,媽媽,為了安安,媽媽不能留下嗎?媽媽......”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隻是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
她畢竟隻有六歲,愛著媽媽渴望著爸爸。
隻希望有一個完整的家。
女兒睡著後,我在她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
思緒像是個一團糟亂的毛線球,理不清。
隻覺得心裏堵得難受。
退出房間後,宋懷川早已洗完澡在房間裏等我。
臥室裏的氛圍很是曖昧,他從背後緊緊抱住我的腰。
他的手掌炙熱,不老實地在我的身上遊走,聲音嘶啞得厲害。
“月月,我愛你......”
然而,一陣急促的鈴聲打破這一切,我竟然鬆了一口氣。
宋懷川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急忙地接起電話。
“小嫿,你別怕,我馬上來。”
很快,他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走到門口時才想起我來。
“月月,小嫿說她家門外一直有男人走路的聲音,有些害怕,所以......”
我的語調波瀾不驚。
“你去吧!”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那句不許去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隻是不明白,遇到危險找警察這種事情,6歲的安安都知道。
宋懷川會不知道嗎?
隻是他的心一直撲在蘇嫿身上,自欺欺人罷了。
宋懷川關門的聲音吵到了隔壁睡覺的女兒。
她打開門看著她爸爸離去的背影。
“媽媽”女兒不安地看著我問道:
“爸爸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們了。”
我心疼地將女兒抱到床上,伸手拍拍她安慰她。
望著牆上一家三口的照片。
一瞬間,我的眼淚就湧了出來。
“那我們也不要他了。”
我是一名穿書者,十年前就來到這個世界,陪在宋懷川的身邊整整十年。
這十年,我陪他露宿過街頭,也陪他住過地下室,也陪他啃過無數的饅頭。
我一天打三份工,將自己的工資全給宋懷川創業。
終於他創業成功,有了自己的公司,成了有名的商業奇才。
我完成任務要離開這個世界時,他卻跪在地上求我不要離開,還向我求了婚。
我被他滿腔的愛意包裹著,就答應了下來。
婚後沒多久,我就懷孕了,並生下了女兒安安。
我們一家三口過了幾年的幸福生活。
但是自從蘇嫿離婚後,他親自將她接回來,哪怕她在宋懷川最難的時候拋棄了他。
就像這次一樣提出荒唐的請求,他還是會答應。
回想往昔,我自嘲地笑了笑。
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我對著空氣問:
“係統,你還在嗎?”
我已經五年沒有聽到過它的聲音了。
或許是我沒有及時脫離而導致任務失敗。
或許是它早已離開。
然而在我問完的下一秒,我的腦海中便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宿主,我在。”
明明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機械音,我卻眼眶發酸。
“係統好久不見,我想帶著女兒回家可以嗎?”
5
係統告訴我,因為女兒是這裏的產物,它需要先向上級彙報可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讓我們離開。
時間是半個月。
我已經在這個世界待了十年倒也不差這幾天。
我一夜未眠,宋懷川也徹夜未歸。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才再次見到宋懷川。
他應該是一夜沒睡,衣服領子上還沾著口紅。
見到我,他連忙向我解釋。
“月月,昨晚太晚了,我害怕回來吵到你和安安休息,就在小嫿家的沙發上坐了一晚。”
四目相對,我其實是想問問他?
是“坐”了一夜,還是“做”了一夜。
我以為我會歇斯底裏地質問他,和他大吵大鬧。
卻隻是平靜地嗯了一聲。
宋懷川見我這樣反而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談論的內容無非是圍繞著蘇嫿。
他啞著聲音說:“小嫿她真的很可憐,她和我一樣失去了雙親,現在她老公又拋棄了她,如果我不管她的話,那她就真的隻能等死了。”
“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我做不到對一個將死之人不管不顧。”
“難道你希望自己的老公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嗎?”
“你放心,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隻是把她當妹妹,等過去這段時間,我一定會好好陪你和女兒。”
我怔怔地看著他,直到現在才明白,我這十年的付出都抵不過蘇嫿的驚鴻一瞥。
隻要她出現,什麼都不做,我就輸了。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說了一句:
“宋懷川,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