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哥,別著急,說清楚。”
“我媽媽......我媽媽回來了!拐杖......我看見了她的拐杖!”
“在哪裏?”
“家裏......就在家裏......江老板,你趕緊......趕緊過來吧!”
江星抓起鑰匙就往西邊跑。
“孟大哥,你先冷靜一下,我十分鐘之就到!”
看來,是時候和孫阿婆兒媳婦攤牌了。
......
江星推開孟耀祖院門,積雪落在老槐樹上,小跑到東邊臥室,孟耀祖蜷縮在床邊,渾身瑟瑟發抖,不停哀求。
“媽!你有什麼冤情,告訴兒子好不好?”
“我求你了,別來嚇唬兒子行不行?嗚嗚嗚......”
“......”
“發生了什麼事?”
“噓......江老板,你聽,這是不是我小時候媽媽給我唱的兒歌?小白菜呀,地裏黃呀,兩三歲呀,沒了娘呀......”
江星上手就是一巴掌。
“啪!”
孟耀祖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
“拐杖!我媽媽的拐杖不是帶進棺材了嗎?怎麼......怎麼還在這裏?”
“在哪?說清楚。”
“就在......就在身後啊!我......我不敢看!”
江星檢查周圍。
一隻小碗孤零零地扣在角落,碗的下麵是麵粉,麵粉下麵是一些大米,揭開碗口,裏麵放了一張紙條。
“庚寅年十二月初十子時。”
孫阿婆的生辰八字?
除了這個角落,另外兩個角落也有!
鎮魂碗?
鎮魂碗原是扣三魂的,一旦扣住,逝者無法投胎,怪不得孫阿婆說自己的三魂不在!
江星拿走了裏麵的紙條。
“江老板,看到什麼了嗎?”
為了不讓孟耀祖害怕,江星撒謊道:“沒......沒什麼東西。”
“能有什麼啊?他就是個神經病!”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子從外麵走進來,三十歲出頭,她是孟耀祖的妻子,也是孫阿婆的兒媳婦,名叫鄭雪。
鄭雪摸黑開了燈。
“孟耀祖,你有完沒完了?你媽死後,你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她轉身又對江星怒斥,“我看也隻有你這個腦子不正常的人,才會相信他這個腦子不正常的人說話!”
“鄭姐,我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嗎?”
“是沒有,但這是我家,不麻煩你操心。”鄭雪往外攆江星。
孟耀祖死死拽住江星衣服袖子,他的心裏十分糾結,既怕老婆,更怕老媽!
江星比他更糾結。
想要開棺,鄭雪肯定不會同意;不開棺吧......又無法揭穿鄭雪。
“孟大哥,遇到這樣的事情,說明孫阿婆的拐杖壞了,走不到黃泉路,這又折返回來。”
其實,他全然在騙夫妻兩。
“那......那怎麼辦?”
“倒也簡單,放一根新的拐杖在棺材裏就可以了。”
“這得打開棺材才能放吧?”
“不行!一天到晚瞎折騰!”鄭雪拒絕道。
“鄭姐,其實孟大哥也隻是想買個心安,咱們到時候就放一根新的進去,解決了鄭大哥的心魔,再說了,我看你們家的確有些不太對勁,要是不放新的拐杖進去,孫阿婆會不會回來找你們,我可沒法保證。”
從鎮魂碗就看得出來,鄭雪還是有些害怕的。
“放一根新的拐杖進去,以後我們家就平安了?”
“我還能騙你不成?”
鄭雪沒說答應,但也沒反對。
“不過......”江星摳了摳下巴,“晚上陰氣重,需要一些朋友過來抵擋陰氣,大概三、四十個人就夠!”
“行!我知道了。”
可能是孟耀祖害怕的原因,事情辦的很快很順利,三、四十個人浩浩蕩蕩朝土葬山走去。
棺不落地,四個大漢抬出棺材,首尾分別放在長條凳上,幾個熟手撬開棺材,孟耀祖準備去放新的拐杖。
江星抬起胳膊,擋住孟耀祖。
“我來!”
他小心走到棺材旁邊,戴上白手套,輕輕翻動了一下孫阿婆的屍體。
果然!
孫阿婆的後腦勺有明顯的撞擊痕跡,屍體下麵,藏著的正是孫阿婆說的鑰匙。
他拿出鑰匙,緩緩走到鄭雪麵前。
“鄭姐,你是怎麼殺了孫阿婆的,給大夥說說吧!”
“你亂說什麼呢?”鄭雪生氣道。
在場的朋友也指責江星。
“小娃,我剛才看你開棺材就覺得不靠譜,你又說鄭雪殺了孫阿婆,這不是開玩笑嘛?”
“你打聽打聽,咱們十裏八鄉,誰不知道鄭雪可是有名的孝順兒媳。”
“這些年耀祖在外麵打工,啥不是人家鄭雪操心的?”
“......”
他們一副想吃了江星的樣子。
“各位,你們請看,這是什麼?”江星不慌不忙,兩根手指指著棺材。
大家圍了過來,隻見孫阿婆的後腦勺,拳頭大的傷口,滿是幹了後的黑血。
“小娃子,孫阿婆不是煤氣中毒嗎?咋會有這麼大的傷口?”有人對江星問道。
“那是因為鄭雪推到了孫阿婆。”
“鄭雪?不可能吧?”
“當時,孫阿婆中午突然回到家中,發現鄭雪......”江星把孫阿婆對自己說的經過,全部告訴了大家。
孟耀祖眼中充斥血絲,麵目猙獰。
“鄭雪!我辛辛苦苦在外麵賺錢養家,要什麼給什麼,你......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
鄭雪腳步不自覺後退。
“別聽他胡說!江星,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誹謗我?”
“對啊!小娃子,你得拿出證據吧?”旁邊鄉親們道。
“我當然有證據!第一,我們可以去驗屍,究竟是煤氣還是失血過多,到時候一目了然!第二,案發現場肯定留下了血跡,我們要不要翻一下你家院子的土?”
“第三!”
江星高高舉起那把鑰匙,走到鄭姐麵前。
“各位請看,這是什麼?”
鄉親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不就是一把鑰匙嗎?”
“是的!鄭姐,麻煩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哪裏的鑰匙?”
“我怎麼知道?”
“孫阿婆餛飩店的鑰匙,你居然不知道?這也太荒唐了吧?”
鄭雪臉色愈發慌張。
江星乘勝追擊。
“在這個家,隻有兩個人有鑰匙,一個是你,一個是孫阿婆,如果出現了第三個人的指紋,你又該作何解釋?”
“我......我......”
孟耀祖一把抓住鄭春華的衣服領子。
“鄭雪!你前幾年就做過那些荒唐的事情,我就不說什麼了,可她是生我養我的媽!你......你......!”
鄭雪腦袋不停搖。
“耀祖,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就是昏了頭。”
江星微微一笑,“鄭姐,我再說最後一遍,孟大哥的腦子不是有問題,他隻是孝順,隻是思念過度!我的腦子也沒有問題,我隻是還給逝者一個公道!”
江星哼著小曲走下山,不過,那些鄉親們可是都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這是哪家的娃子?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哎呀!就是江氏紮紙店的老板,他爺爺走後,一個人做紮紙生意,也是不容易!”
“哦......怪不得呢!遺傳了他爺爺的聰明!”
“......”
江星在想,三魂找到了,死因公布了,也該送孫阿婆上路了吧?
“真不知道那功德簿,在引渡十人後,究竟會發生什麼?難不成,還能真的通地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