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產兩年,再未與夫君同房。
他說他想起我小產的樣子便自責,怕我身子受不住。
可我卻在書房翻到,他藏著他表妹的小相與書信。
表妹說:玄哥哥,柔兒的命好苦,沒了爹娘,隻得你一人疼愛,可你卻夜夜抱著別的女人,一想到這些,柔兒肝腸寸斷,好哥哥,可不可以為了我,不碰她?
他說:我本也不願碰她,此次小產是個好時機。
信的落款處沒有名字,隻畫著一枝梅花。
我忽地想起,自我小產以後,夫君許多物件上都有梅花,從前他分明不喜歡梅花。
而此時我頭上也正戴著一支梅花朱釵,是今早在桌子上看到的,我以為這是他給我準備的。
門外傳來腳步聲,我將信和小相放回原位。
裴玄回來了,看到我頭上的朱釵愣了一下,之後換做一臉歡喜模樣。
“娘子生的美,戴什麼都好看,這釵你可喜歡?”
我有些木訥地點頭,再看他時才發現,他頭上的發冠與這梅花釵是同樣的款式。
最近京中時興鴛鴦款式,一種紋路花樣的飾物分作男女兩款,叫別個瞧見都知曉是恩愛的兩夫妻。
他們原來如此不背人,我怎麼才發現?
我主動說:“夫君,我看杜表妹頭上素著,她滿院子的梅花,與這梅花釵相稱,不如送給她吧。”
他別過臉去吹燈,躲開了我的目光,說:“表妹自有母親照顧,你無需惦記她。”
他來摟我,還有些嗔怒,“為夫送你的禮物,你怎能想著給別人?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他若無其事,可我的心裏已經是驚濤駭浪過後結了冰,無論如何也無法化開。
第二日我照往常一樣給婆母請安,她滿臉不悅。
“葉雲微,你的肚子若是再不爭氣就痛痛快快騰位置,我念你以前對玄兒的好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今年若還是懷不上,我就叫玄兒休了你!”
多年來我早已習慣她這副麵孔。
我不是不能生,隻是......叫我一個人如何生的出來?
晚上裴玄回來,官服還沒來得及換便來找我。
“母親今日又對你發火了?你別往心裏去,她就是那個脾氣,明日就好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故意露出悲傷。
“夫君,母親責怪我沒為你生下一兒半女,可是你這兩年多來都沒有碰我......”
這話我其實憋了許久,一直覺得羞人,從沒跟他說過。
他眼神又躲閃開了。
“你身子弱,生孩子的事急不來,明日我去找母親把話說清楚。”
我笑了,“多謝夫君體恤。”
他似乎也聽出我的不滿,可他隻寒暄幾句,說要去書房批改公文。
今日休沐,哪有什麼公文要批?
我等他走遠了,悄悄來到杜沁柔的院門口,聽見裏麵歡聲笑語。
“玄哥哥,你都不知道,這幾日我有多想你。”
裴玄問:“你要不要到街上逛逛?喜歡什麼我給你買。”
杜沁柔的笑聲像銀鈴似的,“好啊好啊!不過......葉雲微那邊你怎麼辦?”
“她不會說什麼的,我同她說要批改公文,過會兒叫小廝去打聲招呼,就說到同僚家中吃酒,她從來不會懷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