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大門口停著一輛車,我小跑著過去,拉門坐在了後座。
「麻煩到繁花小區。」
駕駛座上的人回頭:「不是出租,不拉客,下車。」
外麵那麼黑,我自然是不敢下車了,懇求道:「拜托送我一趟,價格你來定。」
「不缺你那點錢,趕緊給我下去!」
前麵的人脾氣並不好,冷著臉下了逐客令。
上身的傷口又開始滲血,絕望又無助的我嚎啕大哭。
「誒你怎麼了!我可沒欺負你!」
眼淚像是打開了閥門,我哭這段失敗的婚姻,還有狼狽的自己,大有一種哭到天荒地老的衝動。
「算了,繁花小區是吧?我送你。」
我到底還是上了這輛車,這人是個雷厲風行的主,把一輛轎車開的跟個跑車似的,飛快。
「到了,下車吧。好好生活,沒什麼過不去的坎。」
我望了望家裏黑乎乎的窗,扔下一百塊錢,悠悠的上了樓。
到家衝了個澡,仔仔細細的把傷口纏緊,久違的換上我那套性感的內衣。
楚哲是在這個時候進門了,我還以為今夜他不會回來了呢。
可惜他一個眼神也沒給我,埋頭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左右兩個房間,被一道窄窄的走廊一分為二,我和楚哲從來沒有越線過。
我深吸了一口氣。
今天我想跨過這條線,為了自己在努力一次。
抬手敲了敲門,裏麵的人沒有應聲。
把手旋轉的聲音在夜裏異常的清晰,門沒鎖。
我捂著咚咚作響的心跳,推門進了去。
房間裏有一盞柔和的小夜燈,這光亮惹得我眼睛發酸。
我癡心妄想的安慰自己,你看,這個男人還是愛我的,他記得我怕黑,房間裏的燈就是證明,這盞從小時候亮到現在的燈。
睡衣從我的肩滑落,我一步一步沿著床走過去。
「楚哲......」
當我的手搭上他的腰時,裝睡的人總算翻了個身,正對著我。
「邱然,你的身體還沒恢複,不可以......」
距離我肚子裏孩子意外離開已經一年有餘,什麼樣的身體也該養好了,這個理由著實蹩腳。
「楚哲,之前你答應我的,還......作數嗎?」
一瞬間,房間的光亮消失的幹淨,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我止不住的顫抖,因害怕,也因失望。
楚哲用這盞熄滅的燈告訴我,不作數了,他的燈不會再為我亮著。
我想不通,這個當初為了我結紮的男人,怎麼連碰我都不願意了。
懷孕四個月的時候,產檢查出來寶寶可能是超雄兒。
我和楚哲相擁痛哭了幾天,決定放棄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