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發現夫君和妹妹私通後,全家人都逼我自降為妾,把林府正妻之位讓給妹妹。
我沒吵沒鬧,清點好這些年的積蓄,去了江南養老。
後來,我收養了三個孩子。
在我的照顧下,老大六元及第,入了朝堂,老二天生巨力,馳騁沙場,老三經營有道,成了皇商。
今日,我的親兒子突然找到了我。
看著滿身泥土,正在侍弄花草的我,他眼中不由露出輕蔑神色。
“若不是外祖父母年事已高,念著往日親情,我才不想來這窮鄉僻壤接你回去。”
“自你離開後,我們都過的很好,大哥去年考上了舉人,二哥去了軍營成了百夫長,我倒是沒那麼成器,不過是打理些家中產業罷了。”
“我們一家人現在過的和和美美,母親,你當年卷錢離開,拋棄我們,不知如今可有後悔?”
......
林鈺澤言語中是掩不住的囂張鄙夷,像是篤定我知道這些後會悔恨不已。
可我隻是淡漠的瞧著他,語氣無悲無喜。
“能考上舉人,也算是有些本事。”
說不定以後努力幾年,能成為江瑾的下屬。
畢竟科舉艱難,像江瑾那樣六元及第,一路順風,官至宰相的,說是百年難遇也不為過。
或許是我的反應沒按照他預設的劇本進行,他惱恨的瞪了我一眼。
之後像是想到什麼,再開口時,語氣中的鄙夷和得意更勝:
“今年是外祖父的八十歲大壽,我們準備大辦。外祖父母年事已高,想要看到合家團聚。”
“要不是為了讓外祖母安心,我才不會來接你!”
“母親,你都要到知天命的年紀了,都沒幾年好活了,能不能別鬧了。
我本不願理會那一家子,可林鈺澤有句話說的不錯,父母已是年近古稀,我們之間就算有再多恩怨,老兩口也沒幾年好活了,我去見一見也是無妨的。
見我久久不語,林鈺澤上下打量我一眼,見我穿的是便於侍弄花草的短衫,沒忍住嘲諷出聲。
“母親這身衣服,若是放到林家,怕是連下人都不會穿,得虧母親心性堅定,才能忍這麼多年。”
嘲諷完,又施舍般的開口,“母親若是真的有一天過不下去了,我們三兄弟湊一湊,還是能拿出幾個銅板的,雖然大梁法律規定隻需贍養嫡母,我們也都把姨母當成親生母親,但幾個銅板我們還是能湊出來的。”
麵前少年神態得意,看向我的目光全是嘲諷厭惡。
讓我不由想到十八年前。
那時他還年幼頑皮,我每日在他身上有操不完的心。
一日,丫鬟說他掉進了府中的水池,我急急忙忙趕過去查看,卻被他從身後一把推進池中。
“隻要你死了,姨母就能成為我的親生母親,你去死吧!”
明明是個那麼小的孩子,卻能幹出這麼狠毒的事,說出這麼狠毒的話。
初春寒涼,我聽著江卿皖的笑聲,在池中掙紮了很久才被救上來。
風寒入體,我斷斷續續的病了三個月,才從閻王手中掙出一條命來。
可當我騰出手處理這事時,全家人卻都站在江卿皖那邊,訓斥我心思狠毒,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誣陷。
“姐姐,我不過是前往府中探望外甥,便被你如此誣陷,這就罷了,你連六歲的親兒子都不放過嗎?”
“父親!我什麼都不知道,是母親自己腳滑掉下去的......”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脫口而出:“你胡說,誰教你這麼說的......”
林鈺澤躲在江卿皖懷裏,哭的泣不成聲:“是母親要將姨母推進湖裏,才自己掉下去的,是母親自己掉下去的......”
江卿皖失望的看著我,語氣更加委屈:“姐姐,我們一個是你的妹妹,一個是你的兒子,你竟然......你竟然。”說話間,眼眶紅了一片。
林楓一巴掌扇在我臉上,大聲喝斥:“他隻有六歲,他能說謊嗎?”
“難道誣陷親妹妹還不夠,你連親兒子的名聲都要毀了嗎?”
我看看滿臉得意的江卿皖,和躲在她懷裏,為她說話的林鈺澤。
忽然覺得諷刺極了。
我十月懷胎誕下的親身骨肉,如今卻親手將我推入深淵。
而當年海誓山盟許了一堆的男人,連事情的原委都沒弄清楚,便輕易定了我的罪。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將袖子裏的和離書拍在桌子上。
“林夫人這位子我不要了,明天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