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7個月,段祈軒讓我在客廳爬上爬下布置聖誕節裝飾。
為了迎接他從國外回國的朋友和小青梅。
美其名曰:要給他們熟悉的體驗感。
聚會上,安雨萱笑意盈盈地遞給我一杯紅酒,
“林姐姐,孕婦喝點紅酒對活血有好處呢,國外的孕婦都會喝一點的。”
眾人紛紛起哄,要我接下這杯酒,我冷著臉擺手拒絕。
她卻突然眼角含淚地拉著段祈軒的衣角,
“軒哥哥,她是不是看不起我,才不肯喝的。”
因這一句話,段祈軒當場掀了桌子。
“就你現在胖得跟豬似的,我看著都反胃,也配在這裏掃大家的興?”
大雪紛飛中,他將我光著腳推出了家門外。
轉頭把安雨萱摟著懷裏輕聲安慰著,
“怎麼會,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你看著吧,一會兒我就讓她回來跪著跟你道歉。”
可他不知道的是。
等我從雪地裏掙紮著爬起來之後,直接打電話聯係了婦產科工作的閨蜜。
凍得瑟瑟發抖的我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
“念念,我要引產。”
這種狗東西,誰愛給他生孩子誰就去生吧。
反正我不生了!
......
閨蜜周念一拍桌子,
“我百分百支持你!”
“早就勸你和那個王八蛋分手你不同意,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給他,現在腦子裏的水凍清醒了?”
我苦笑一聲了,沒有講話。
她翻了翻電腦裏我之前的產檢資料,有些不確定地問我,
“你已經懷孕7個月了,之前產檢也一切正常,你不考慮一下去父留子嗎?”
我猶豫了好久,還是搖了搖頭,
“不要了。”
作為準媽媽,我肯定舍不得肚子裏的孩子。
可是一想到留下他,以後還會和段祈軒有著無盡的拉扯,我就覺得胸口像有一塊石頭壓著,悶得喘不上來氣。
見我拒絕,周念麻利地把打印好的術前通知單遞給我,
“引產手術我給你約在了一周之後,有點麻煩的是,這個需要你們兩個人的簽字。”
我接過來,放在了貼身內衣裏麵,鋒利的紙張劃過我的肌膚,激起細密的疼痛感,
這樣一張薄薄的紙,承載著一個女人的未來。
“好,我會想辦法的。”
拒絕了周念要送我回家的好意,在她擔憂的目光中,我一腳深一腳淺地踏入漫天風雪中。
雪花不斷地往我身上撲打過來,很快便落滿了我的肩頭、發絲,寒意也一點點地滲進我的衣服,侵襲著我的身體。
可我卻仿佛感覺不到冷一般,隻是麻木地邁著腳步。
打開家門,段祈軒正坐在沙發上耐心地幫安雨萱削著平安果,安雨萱依偎在他身旁,臉上滿是甜蜜的笑容,時不時還嬌嗔地和他說著什麼。
那畫麵看上去是那麼的和諧溫馨,卻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進我的心裏,讓我原本已經麻木的心又泛起一陣刺痛。
聽到開門聲,兩人同時轉頭看向我,段祈軒的眉頭瞬間擰成了川字。
“你還知道回來?不就是說了你兩句嗎,甩臉子給誰看呢?”
“雨萱她從國外回來的,飲食生活習慣和咱們不同,不過是讓你喝杯紅酒,你斤斤計較什麼?”
“她比你小,你就不能多擔待些?你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哪有半點兒要當媽媽的樣子,整天就知道使性子,也不考慮考慮別人的感受。”
他咄咄逼人的話語像一顆顆釘子,狠狠地釘進我的心裏。
每次安雨萱一回國,他都是這副樣子。不管她說了多麼過分的話,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隻要我稍微帶一點情緒,他就立刻跳出來維護她,跟著她一起指責我不懂事。
好像我才是那個多餘的外人一樣。
他們誰又考慮過我的感受呢?
我僅僅比安雨萱大了3個月而已啊。
見我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安雨萱微微勾起嘴角,柔柔地說道,
“軒哥哥,行了。林姐姐既然回來了,肯定是知道自己做錯了。快讓姐姐去換身衣服吧,可別著涼了呀。”
她簡單的一句話,就輕描淡寫地幫我認下了錯。
段祈軒梗著脖子,厭惡地打量了我一眼,
“你少心疼她,她這是純活該。”
我閉了閉眼,密密麻麻地失望在心底不斷地翻湧。
若是以前,我一定和他大吵一架,爭個是非對錯。
可現在,我累了。
我是活該,這是我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非要嫁給他的報應。
再為這個人、這段感情,去耗費自己的心力和時間,都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