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一停。
眼見著段文洋的眼神越發冰冷,竭力平複好情緒。
“我沒有,是江鑫鑫騙我來的倉庫。”
話都沒說完,江錦就哭起來。
她緊抱住江鑫鑫,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茹馨姐,你怎麼總咬著鑫鑫不放?是不是還怨他害了你的孩子......”
“孩子......”江錦像是突然想起些什麼,怯懦的看向段文洋,“文洋,鑫鑫一直很懂事,他是不是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你的,才給茹馨姐下落胎藥?”
氣血上湧,我險些暈過去。
我強行穩住身子,想和江錦辯駁。
“夠了!”一聲怒喝打斷我的話。
我心頭一顫,轉頭對上段文洋冰冷至極的眼神。
男人大手一揮:“驗身吧。”
話落,所有人都驚住了。
這種時候的驗身,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羞辱。
我拉緊被扯壞也沒掉下去的衣服,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你不去追查傷害我的人,讓我去受辱?”
段文洋看向我的眼神複雜。
有怨恨、嫌惡和不耐,獨獨沒有愛。
他毫不留情的開口:“是你先誣賴孩子在先的,他才五歲,能做什麼?”
我眼眶酸痛:“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還不能夠證明江鑫鑫狠毒嗎?”
要說他沒人指使,我都不相信。
段文洋的臉色卻更加陰沉了:“等你驗完身,再拿那個孩子說事吧。”
話聲像屋簷下的冰棱,刺得我心頭一片寒涼。
我沒想到,段文洋竟然真的把江錦的話聽進去了。
他待江錦和她的孩子從來都是無條件的信任,可對我這個妻子,連多聽一句解釋都不肯。
我的眼底隻剩絕望。
用力把淚忍回去,我盯著段文洋,說出的話再沒有一絲感情:
“段文洋,你記住這一天。”
這一天之後,我會收回所有對他的愛,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留下這句話我當著所有人的麵,昂首挺胸的往外走去。
我沒做錯什麼,不需要低頭。
段文洋像是察覺到什麼,在我經過他身邊時抓住我的手腕。
他壓低聲音:“茹馨,隻要你驗完身是清白的,我照舊待你和以前一樣好,帶你去北京。”
我沒說話,看著江錦和江鑫鑫臉上遮掩不住地得意,一點點掰開段文洋的手指。
無所謂了。
我們不會再見麵了。
軍區醫院。
脫下褲子躺上診療床的時候,醫生不滿地“嘖”了一聲。
她用蠻力掰開我的腿,讓我以一個屈辱的姿勢躺在她麵前。
“剛才腿不是張挺開的,這時候裝什麼?”
“段團長能讓你躺在這已經不錯了,哪那麼多破事!”
我伸出手徒勞地想要遮擋,卻還是阻攔不了身體最隱秘的部位被冰冷的器械進入。
“段團長對你這麼好,你還偷人,活該被處決了才是!”
僅剩的尊嚴被踐踏幹淨。
我再也忍不住,一滴滾燙的淚劃過眼角。
檢查做完,我問醫生檢查結果什麼時候出來,她卻一個眼神都沒有我分給我。
我咬緊了唇,承受著這份屈辱轉身離開。
回到大院。
經過收發室時,門衛大爺“哎”的一聲叫住我,丟出一個文件袋。
“有你的信,趕緊走拿走,別臟了我這地界!”
我的心已經麻木。
拿出裏邊的文件一看,是批下來的離婚報告,還有一張離開江市的火車票。
終於走到這一天。
我分不清是苦澀還是高興,抬手用力擦去眼淚,大步朝家走去。
段文洋依舊不在,估計還在陪江錦和江鑫鑫。
但我不在乎了。
我把離婚證明放在桌上,背起早上收拾好的行李後,決絕離開。
夜幕降臨前,火車按時啟程。
長長的鳴笛聲中,我沉默地看著越來越遠的火車站台。
屬於江市的一切都變得越來越小,直至徹底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段文洋,再見。”
我無聲開口,再無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