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我眼底化不開的笑意,江寒秋皺皺眉:
“聊什麼這麼開心?”
我關上手機,隨口敷衍:“沒什麼。”
不料手機卻被江寒秋一把奪過。
他試了幾遍密碼都沒解鎖,眉頭蹙得更深。
以前我所有軟件的密碼都是他的生日。
想到我早上未回的消息,和相比從前明顯反常的態度。
他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
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狀若無意間我:
“怎麼把密碼改了?”
我撿起手機,淡淡道:
“想改就改了。”
江寒秋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當晚,他帶我出去吃飯。
拉開副駕車門,入目是一張卡通字條:
“兮兮公主專座。”
我正要關上車門,被江寒秋伸手攔住。
他輕咳一聲,解釋道:
“兮兮貼著玩的,你不喜歡可以撕掉。”
我看著他,隻覺得好笑。
他若真在意我的感受,又怎會默許陳兮做這種宣示主權的事?
不過是偏愛罷了。
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繞過他去了後座。
不承想剛坐下,身下就傳來堅硬的觸感。
伸手一摸,是一枚DR鑽戒。
戒環裏刻著“CX”。
是陳兮的名字首字母。
不等我看仔細,江寒秋已迅速伸手搶了過去。
“應該是兮兮不小心掉的,我明天帶去公司給她。”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向我這邊瞟,似是在觀察我的反應。
見我表情平淡,他鬆了口氣。
那枚戒指是DR最熱門的婚戒款,一個男人一生隻能憑身份證購買一枚。
當初它的營銷鋪天蓋地,我也對這個品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儀式感無比憧憬。
然而當我鼓起勇氣向江寒秋提出想要時,換來的隻有譏諷和挖苦:
“形式主義的消費陷阱你都看不出來?真是蠢得沒救了。”
我將委屈埋在心底,安慰自己他隻是比較務實。
甚至婚禮上,我戴的還是幾年前他在路邊攤送我的素圈戒指。
看來他也不是不懂儀式感。
隻不過早把一生一次的機會給了別人罷了。
這枚戒指能掉在後座,足以想象這裏曾發生過怎樣的激情。
但我已經無所謂了。
吃飯時,江寒秋在看手機的間隙注意到我把婚戒摘了。
麵對他的疑問,我頭也不抬。
淡淡回了句:
“不小心弄丟了,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江寒秋關上手機,欲言又止。
以為我情緒不對,還是決定主動解釋:
“那枚DR是之前和兮兮出去采購時她纏著我買的,我不好拒絕。”
我抬頭,滿臉的莫名其妙:
“關我什麼事?”
因他對我跟陳兮的區別對待,我鬧了不下幾百次。
他從一開始的冷漠,到後來對我不分青紅皂白地辱罵。
我已經徹底看清。
現在,我隻覺得他在打擾我用餐。
吃完飯後,江寒秋不由分說要載我去商場選戒指。
盡管我百般拒絕,他還是興致盎然。
我無聊欣賞車窗外的夜景,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
下一秒雷聲轟隆,車窗上砸下劈裏啪啦的雨點。
江寒秋的手機響了起來。
鈴聲完全不符合他的風格,一聽就是陳兮拿他的手機設置的專屬來電。
而上個月,我隻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手機,就被他衝過來大聲喝止。
懷孕兩個月的我被推倒在地,小腹劇痛,險些流產。
江寒秋卻頭也不回地出了門,隻因陳兮說想要他陪她去吃步行街的藕糕。
思及往事,我眸色暗了暗。
不出我所料,電話那端是陳兮梨花帶雨的哭聲:
“寒秋哥哥,打雷了,我一個人在家好害怕,你能不能過來陪我?”
車停在路邊,江寒秋臉上滿是想快點去陪陳兮的急切,語氣裏沒有一絲歉意:
“我還有事,這裏離商場不遠,你自己去挑一下。”
我被扔在暴雨中,抬頭看路標,這裏離商場還有至少一公裏。
打開手機,是江寒秋發來的轉賬。
我笑笑,點擊退回,給自己打了一輛回家的車。
剛到家,渾身濕透的我就收到了陳兮故意“錯發”的消息:
“果然,打雷的時候還是竹馬哥哥的懷抱最溫暖啦!”
圖片是她嬌滴滴坐在江寒秋懷裏的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