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傅宅門口,我心中無限諷刺。
明明是從小長大的地方,站在這裏的我卻像個外人。
大門取消了我的指紋鎖,鑰匙更是換了新。
自從我意外失聰後,身邊的一切都開始傾斜向傅南城。
相戀十年的女友程景對他用情至深,為了討他開心,無數次摘下我的助聽器,讓我當眾出醜。
我爸也在我失聰後取消了繼承權,將我本就少得可憐的資源全部給了傅南城。
如今連唯一愛我的未婚妻唐宛煙,也早早鐘情於傅南城。
站到雙腿發麻,傭人才姍姍來遲。
剛進門,在客廳焦急地來回踱步的我媽就迫不及待地迎上來,麵色驚喜。
“南城,你回來......”
見來人是我,她的表情迅速凝結。
冷哼一聲後,重重往沙發上一坐。
“沒事回來幹嘛?傅家沒錢給你。”
我並未理睬,而是問一旁的仆人:“我爸呢?”
“傅總今天有應酬,會晚歸。”
這下就麻煩了。
本想和我爸當麵聊聊股權的事,看來不會那麼順利了。
大概我爸也想不到,傅家手裏百分之九十的企業,早已被我暗中掌控。
見我這樣漠視,我媽更是氣得音量拔高八度:
“我跟你說話聽見沒?傅家出了你這個殘廢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就不能學學南城嗎?”
這種話我已經聽過無數次。
我幹脆裝聾,往沙發上一坐。
見狀,我媽更是嫌棄不已:“廢物!早點死了算了!”
我沒管,低頭看見唐宛煙發來的消息:
“南川,我今晚在甜甜家睡,就不回去了。”
下一秒,傅南城回來了。
他身後還跟了個女人,對視的瞬間,她麵色發愣。
“南、南川,你怎麼在這裏?”
眼神掃過二人十指相扣的手,我麵色平淡。
唐宛煙慌亂不已,“南川,甜甜家房間不夠,正好南城哥哥在附近,就順道捎我回來住一晚。”
傅南城也開口,“宛煙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在外麵不安全,我就把她帶回來了,南川哥不介意吧?”
我沒有拆穿他們漏洞百出的謊言,傅南城輕蔑一笑,轉頭對唐宛煙道:
“也是,南川哥都要跟你結婚了,我這樣確實會惹他不高興,也怪我,畢竟南川哥現在是殘疾人,我總想多替他分憂。”
好一個“分憂”。
分我的家產、關愛。
如今,連我身邊的兩個女人也都分了去。
他口口聲聲說關心我,話裏話外卻都透露著滿滿的優越感。
唐宛煙看我沒什麼反應,也附和著點點頭:
“南川,南城哥哥也是一片好心,你別太計較。”
現在談論這些,已經毫無意義。
更何況我傅南川行商多年,懂得最深的道理,就是別跟看不起自己的人浪費口舌。
於是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無奈地搖搖頭。
“抱歉,我失聰又發作了,沒聽見你們在說什麼。”
“你們剛剛叫我了?”
唐宛煙鬆了口氣,傅南城也“切”了一聲,“跟這聾子說話真是浪費口水。”
這時,外麵傳來了汽車鳴笛聲。
我爸風塵仆仆進門,看見傅南城,臉上的笑意堆在一起:
“南城,三天後的交接儀式已經籌備好了,到時候傅家的企業都歸到你名下。”
唐宛煙聽了,兩眼放光,身子不自覺朝傅南城貼得更緊了些。
像是完全忘了我這個未婚夫還在場。
傅南城微微一笑,“謝謝爸,我一定吸取南川哥的教訓,不辜負你的栽培。”
我爸轉頭,這才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我。
堆著笑的臉瞬間冷下來,大罵:
“把這敗家孽子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