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轉賬過後,徐夢琪消停了不少。
之前我特意為她請了年假,現在剛好有空把她和顧雲揚的東西寄走。
幾天後,我家的大門突然被人粗暴拍響。
被猛地驚醒的我滿臉不耐地開門,卻看見了推著行李的爸媽。
“呦!還知道給你爸媽開門的!”
我媽上下打量我一眼,一把將門扯開,旁若無人地就要進門。
我卻隻是看著她,腳下半點沒動。
我媽一皺眉,立馬嚷嚷了起來:“顧雲奚你什麼意思?我可是你親媽!”
我爸更是冷哼一聲,朗聲反問:“你真是翅膀硬了!前兩天敢趕走揚揚,今天連祖宗都不認了,想把我們老兩口也趕走是不是!”
本就是休息日早上,不過鬧了兩句話的功夫,鄰居已經罵了起來。
我咬了咬牙,錯身讓人進去。
一進門,我媽便先把家裏都看了一遍:
“又新買了空調電視浪費錢?你也是當爸爸的人了,知不知道要顧家少花錢?”
她說著,朝我伸手一攤:“工資卡和存款給我,媽幫你保管,省的你又亂花......”
我沒忍住,直接打斷了她:“你們來幹什麼?”
“當然是搬來找你!”
我媽順理成章道,我爸也極為自然地往沙發上一坐,拍板道:
“為了你兒子和媳婦,我和你媽隻能一把年紀搬到你這個老破小。”
“知道你工作忙沒時間照顧孩子和揚揚,之後記得一個月發你媽萬把塊錢就行,小孩子畢竟費錢。”
萬把塊錢?
我看著我爸毫無異狀的臉,簡直要懷疑自己的耳朵:
“贍養費一個月最多二百,其他的你們自己想辦法。”
我媽聽完立刻破口大罵,說我是個不孝子白眼狼,半點比不上顧雲揚。
我看著她猙獰的樣子,心頭滯澀。
對她來說,我哪裏是兒子?
怕是說仇人也不為過。
就因為出生時我比顧雲揚重了二兩,我就成了她嘴裏殘害手足的畜生。
特別是顧雲揚高燒癱瘓以後,她就更看不慣我。
非說是我故意害顧雲揚生病。
可從小到大,沒飯吃沒衣服穿的人明明是我。
吃盡苦頭的人也是我。
我掃了他們二人一眼,隻問了一句:“爸,媽......在你們的心裏,我到底算什麼?”
“什麼算什麼?”我媽滿臉莫名,“要不是你在娘胎裏搶揚揚的營養,怎麼會害得他體弱癱瘓?”
“早知道你是現在這個死樣子,當初就該把你掐死了事!”
聽著這種荒唐的說辭,我實在忍不住心底的諷刺,直接笑了出來:
“顧雲揚的腿就是被你們拖成癱瘓,要掐死你們不該先掐死自己嗎?”
我爸毫不猶豫地抬手給我一巴掌:
“畜生東西!這是你跟你老子說話的態度?”
“對,我就這態度。”我忍著半張被打得發麻的臉,毫不示弱地看著他。
對上他視線時,甚至還怒火上頭地挑釁一笑,然後隨手抄起行李箱重重一砸:
“滾!”
“嘭”的一聲,徹底變形的行李箱攤開在了地上,露出裏麵七零八落的幾件衣服。
我媽終於麵露懼色,隨便扔下幾句話便帶著我爸走了個沒影。
我看著滿地的狼藉,脫力般地重重砸進沙發裏。
任由孤寂和痛苦將我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