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送如晴上車後，我轉過身，就看到了明曉憤怒的臉。

我下意識地往她小腹看去，孕肚凸起，我心底冷笑了下。

猝不及防地，明曉甩了我一巴掌，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個殺人犯！你明知道天華敏感，還要故意刺激他！”

“他現在在醫院，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讓你十倍奉還！”

她聲音尖銳刺耳，我的臉上火辣辣地疼。

我捂著臉，心底一片蒼涼。

她拽著我的胳膊，指甲掐得我生疼：

“你現在跟我去醫院跟天華道歉！”

我卻釘死在原地沒有動，冷冷看著她。

“不可能。”

明曉瞪圓了眼，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垃圾：“你還有沒有人性？那是你弟弟！”

她滿心滿眼全都是楚天華，卻忘了曾經她也是站在我這邊，說心疼明明是真少爺卻被家人厭棄的我。

可現在，她也和我父母一樣，統統站在楚天華那一邊。

我深吸一口氣，不願跟她糾纏，選擇扭頭就走。

“站住！”

我沒聽。

下一秒，她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哭嚎：

“大家來給我評評理啊，我老公嫌棄我懷了個女孩，小叔子勸他他還直接把人打進了醫院，現在我叫他去醫院道歉，他還家暴我！”

她一頓顛倒黑白，為了把我逼去醫院無所不用其極。

周遭路人停下，議論紛紛。

我冷眼看著她在地上撒潑打滾，心更是冷到了穀底。

曾幾何時，她也是一個好麵子的人。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可以不顧所有。

我收起心中澀意，直接戳穿她的假麵：

“明曉，一年前，逃婚的是你，現在懷了我弟弟孩子的人也是你。你說過欠我一個道歉，現在我不要了，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在場人麵麵相覷，被我說出口的真相噎住。

話鋒一轉，明曉成了眾矢之的。

她氣得渾身血液倒流，猙獰著一張臉朝我撲過來，一把搶過我的手機。

“好啊，要算賬是嗎？既然今天你不給我臉，那我也不要了，我送你的手機你還拿著做什麼，扔掉算了！”

“撲通”一聲，手機掉落滾滾洪流之中。

她似乎忘了，

這是她十八歲那年，打了一個暑假的工，給我買的最新款手機。

我用了整整十年，怎麼卡頓也舍不得換。

隻因為裏麵裝滿了我們美好的回憶。

現在她想也沒想將我們的過去丟棄。

就像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就懷上楚天華的孩子一樣。

我摘下無名指上的鑽戒，是我們在DR定製的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婚戒。

“那婚戒呢？你也要收回嗎？”

她麵色一變，剛要開口，電話乍響，楚天華在電話那頭委屈嗚咽：

“曉曉，你現在在跟哥哥在一起嗎？我知道的，你是哥哥未來的新娘，偏心他是正常的，我也祝福你們。”

他說著祝福的話，那頭卻傳來爸爸和媽媽撕心裂肺的叫喊：

“不——天華你別衝動！”

明曉上一秒還掛著愧疚的麵容，瞬間冷了下來。

如果眼神能殺人，我恐怕早就被她淩遲。

“如果天華出了事，下一個被丟進河裏的就是你了。”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她是認真的。

就算知道我小時候被楚天華按在水裏欺負，已經患上嚴重的恐水症，她依舊這麼認真。

我低著頭自嘲地笑了笑。

明曉上前將我手上的戒指用力地扯出，力氣之大，指甲都將我的手狠狠劃出一道血痕。

隨著一道拋物線，戒指也沉入江底。

她狠狠白了我一眼後，轉身推開人群離開了。

分明這場戰鬥我打贏了，卻好像輸得徹底。

我補辦了手機卡，登上微信的一瞬間，收到了柳如晴的訊息。

“已經平安到家～美美吃上晚飯！”

鬼使神差的，我拍了自己無名指上的傷痕給她。

“有點疼......”

那邊像是愣了一秒，隨即發來一個害羞的表情。

“那我幫你吹吹......”

“真是的，怎麼離開我一會兒就受傷了！”

她還在不停發來訊息。

我抬頭看了眼頭頂豔陽，心比從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