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我已經在醫院。
身邊隻有一個醫生,提醒我:“溫小姐,你小腹受到撞擊,現在有先兆流產的景象,建議你聯係家屬辦理住院保胎。”
我喉嚨裏發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勉強摸到一旁的手機,就見無數個未接電話和短信。
有我爸媽的、江疏銘的、甚至還有宋燃的。
“你是不是要把晴晴逼死才肯罷休?她什麼都讓給你了,你還要搶,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接你回來!”
“溫以檸,別以為你和江疏銘結婚就是為了刺激我和晴晴,我告訴你,以前我看不上你,現在更不可能後悔。”
“以檸......晴晴接受不了我娶你,我們的婚禮先延後吧。”
全是指責和威脅,沒一個人問我好不好。
我的心一點一點化作死灰。
我放下手機,認命一般閉上眼:
“不用了醫生,我沒有家人,麻煩你們直接給我做流產手術吧。”
醫生愣怔了一秒,但還是尊重了我的意願。
很快,我就躺上手術台。
強烈燈光刺得我睜不開眼,麻醉也逐漸生效。
即便如此,我還是能感覺到冰冷儀器在我的身體裏攪動。
我沒有任何感覺,麻木閉上眼睛。
對於家人和愛人的最後一點念想也被刮去,這裏,再也沒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地方。
手術結束。
我躺在病床上閉目養神,卻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睜開眼,江疏銘急急闖進。
四目相對,我有些擔心床頭沒收起的流產手術單。
男人卻一步上前,緊握住我的手。
“以檸,晴晴答應我們結婚了,
我沉默著擰眉。
下一秒,江疏銘就拿出一份文件:
“她說隻要你在這份放棄蘇家財產繼承權的協議上簽字,她就願意接受心理治療,我們的婚禮就可以如期舉行!”
我已經絕望的心在這一瞬間,還是狠狠顫動了一下。
原來他急急跑過來找我,不是因為擔心我。
而是為了蘇晴。
麻藥的勁頭過去,我小腹泛起陣陣疼痛。
看著眼前這個滿心滿眼都在為另一個女人擔憂的男人,我對他的最後一絲愛也消失殆盡。
江疏銘,你知不知道。
你用欺騙我一生的舉動來愛我,比宋燃明目張膽傷害我,更加讓我痛苦。
我深吸氣,憋回翻湧的情緒。
“拿筆來吧。”
江疏銘眼睛一亮,趕緊把筆送到我手裏。
我一字一頓,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劃結束。
江疏銘直接把我擁盡懷中,聲音激動到顫抖:
“太好了以檸,我終於可以和你結婚了!”
這一刻,我分不清他到底是因為和我要走進婚姻而高興,還是為蘇晴擁有了一切。
但我都不在乎了。
我聽見外邊有直升飛機扇葉的巨大響聲。
是養父為我安排的私人管家,帶著假死證明來接我了。
江疏銘什麼都沒注意到,帶著放棄繼承權的協議匆匆離開。
下一瞬,穿著得體西裝的管家走進。
他在我病床前微微鞠躬:“溫小姐,你準備離開了嗎?”
我看了一眼床頭的流產單,把它和假死證明放在一起,隨即孑然一身的下了床。
“走吧。”
“是。”
管家護送著我,送我登上直升機。
所有的一切都在腳下化成小點,我最後往下看了一眼,心裏默念——
“再見,爸爸媽媽。”
“再見,江疏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