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過敏,已經是深夜。
看了眼時間,我決定回家一趟。
我並沒有多少行李要收,隻用拿養父留下的親筆遺書。
那也是我進入莊園的憑證。
站在蘇家門口。
我沒有指紋認證權限,隻能按門鈴。
門開,我血緣關係上的母親笑容燦爛,卻在看見我的一瞬間驟然垮下去。
她揚起手就給了我一耳光:“你又回來做什麼?還想拿和疏銘都訂婚的事刺激晴晴?”
我爸也在旁邊冷嘲:
“什麼東西都要搶,鄉下長大的就是沒教養。”
右臉火辣辣的疼。
從我被接回蘇家起,這樣莫名的巴掌不知道挨了多少個。
麵前,江疏銘摟著蘇晴坐在沙發上。
看見我回來,蘇晴又柔柔弱弱的裝起可憐:
“姐姐,我是怕疏銘和你結婚後就不要我這個妹妹了,你不要誤會。”
我什麼都沒有說,上樓拿了遺書。
許是我太平靜,下來時江疏銘臉上有明顯的慌亂。
他起身:“以檸,今晚是我不該丟下你,但晴晴有抑鬱症,宋燃又不在......”
我沒有半分反應,隻說:“我以後不回來住了。”
話落,客廳裏安靜了。
我媽看著我,滿眼不敢置信。
“你......”
我知道她在震驚什麼。
從前蘇晴誣陷我剪爛她裙子,他們一怒之下要趕我走。
我頂著大雨在家門口跪了一夜,給蘇晴磕了九百九十九個響頭,才準我重新進門。
為了留在這個家裏,我承擔了所有傭人的活。
洗衣做飯,住在狹小的閣樓雜物間裏。
在他們眼裏,我最怕的是就是被拋棄。
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養父給我打造的莊園裏,有為我量身定製的家人和男友,他們再也不會趕我走。
蘇晴率先反應過來,又開始哭喊:
“不,該走的人是我,是我惹姐姐厭煩了,我走!”
我媽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安撫。
而我爸則怒吼著讓我要滾就滾一點。
江疏銘慌亂扯住我,急聲道:“你別鬧,我先送你去婚房。”
他沒給我拒絕的餘地,拽著我大步離開。
回到家。
門才關上,江疏銘就從身後抱住我。
他大手探進我的衣服裏:“明天就是婚禮了,十年,以檸,我終於娶到你了。”
說著,一滴熱淚落在我的脖頸間。
如果沒有聽到今晚的話,我一定相信他是愛我愛到瘋狂。
但現在我無比清楚,他隻是想借我的肚子,給蘇晴生一個幸福的保障。
我忍住鼻酸,推開他:“我沒心情。”
江疏銘不依不饒。
他把我壓倒在沙發上,可憐巴巴的看向我。
“難道你忍心讓我憋著嗎?”
那你就忍心把我十月懷胎的孩子拱手送人嗎?
我忍不住在心裏問。
我閉了閉眼,丟出殺手鐧:
“今天不是排卵期,做的話,懷不上孩子的概率很大。”
身上的男人陡然一僵。
江疏銘很快爬起來,看向我的眼神依舊寵溺:
“算了,明天就是婚禮,不折騰你了。”
說完,他徑直去了浴室洗漱。
壓著我的人走了,心裏不知道為什麼也空了一塊。
我起身,悄悄走到浴室門口。
江疏銘著急的聲音透過門傳來:“有什麼能讓溫以檸快速懷上孩子的辦法嗎?把她迷暈去做試管也行,別管她死活,晴晴等不了了!”
憋了許久的眼淚在這一瞬間湧出。
我的手撫上小腹,輕聲說了一句:“寶寶,對不起。”
你不應該陪我避世,更不應該被當成你爸爸用來討好別人的工具。
我抬手擦去眼淚,毅然決然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醫生,我想預約一場流產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