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許耀的車在母子倆麵前絕塵而去。

薑晚檸捂著許星燦受傷的額頭，心底一片蒼涼。

許星燦抓著薑晚檸的手，聲音出乎意料的冷靜：

“媽媽，我想回家了。”

兒子的語氣讓薑晚檸心如刀割。

她忍著淚：“好。”

許星燦不肯去醫院，薑晚檸在家給他處理好傷口，給他點了他最愛的炸雞。

平時她從不讓許星燦碰這些。

許星燦笑著和薑晚檸分享雞塊。

母子倆默契地沒再提起許耀。

晚上，許星燦卻忽然發起高燒，無論薑晚檸用了什麼辦法一直不退。

薑晚檸隻能抱著孩子打車去了醫院。

病床上，許星燦一直喊著：“爸爸......”

薑晚檸的心仿佛都在滴血，眼淚瞬間奪眶。

她起身走出病房，給許耀打電話。

前麵幾通一直沒人接，她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直到最後一通漫長的“嘟”聲過後，許耀終於接起了電話，聲音疲憊：

“什麼事？”

薑晚檸喉頭一澀，帶著哭腔：“燦燦高燒不退，現在在婦幼保健院，他一直在叫你，你能不......”

她話都還沒有說完，隻聽見許耀在電話那頭斥責她：

“你不是帶燦燦去遊樂場了嗎？怎麼把人給帶進醫院了？你到底是怎麼當媽的？”

許耀的三連問逼得薑晚檸都忍不住想問。

孩子是她薑晚檸一個人生下來的嗎？

可她還是把這句話咽下，沉聲問：“那你來不來？”

許耀遲疑了片刻，回她：

“我走不開，你好好照顧燦燦。”

電話被掛斷。

薑晚檸握著手機，心比冬夜的風還冷。

她轉身回到病房，卻在抬眼的一瞬間瞧見熟悉的身影。

剛剛還在電話那頭對她冷言冷語的男人，此刻毫無偽裝地抱著林雪的孩子，溫柔嗬護。

林雪跟在旁邊，一家三口幸福又登對。

周圍有病人家屬在偷拍。

隱約還能聽見幾聲：“好般配的一家人。”

薑晚檸的腳像灌了鉛一般，怎麼也挪不動。

盡管她早已經猜到，許耀的走不開是為了林雪。

但親眼看見的時候，心還是止不住地疼。

許耀似乎看見了她，視線一凝。

她倉皇地轉了個身，藏進安全通道。

許耀的目光捕了個空，心臟猛然空了一拍，連林雪的話都沒聽見。

“阿耀，問你半天，怎麼不回答？”

許耀回神，抬腳往前走，低頭問她：“你說什麼了？”

林雪嗔怪地嘟了嘟嘴：“好啊你，我說話你......”

一家三口淹沒在人群之中。

薑晚檸回了病房。

許星燦坐在床上，雙眼腫腫的盯著她，嘴巴一撇：

“媽媽，你去哪了，我還以為媽媽也不要我了。”

薑晚檸隱忍許久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落下。

“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媽媽隻有燦燦了。”

母子倆哭了一會兒，薑晚檸問許星燦：

“媽媽帶你離開這座城市去外地生活，好嗎？”

許星燦點了點頭：“好。”

薑晚檸摟著兒子，閉了閉眼。

這個家，許耀不想要，他們母子也不想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