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秦綿綿一步跨下樓梯,正要說話,卻發現裴應見整個人都不太對勁。
他臉色潮紅,雙目渙散,腳步踉蹌不已。
盡管如此,他還是努力在辨認方向,朝著樓梯這邊走來。
秦綿綿一把扶住。
“你怎麼了?”
裴應見一愣神,努力半晌,似乎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兒。
見秦綿綿安然無恙,他忽然安慰似的笑了一下,接著眼睛一閉,竟直接暈了過去。
“哎,你......侯爺,醒醒......”
後院的火勢愈發猛烈,在大堂都已經能感覺到那灼熱的氣息。
但懷裏的裴應見卻渾身冰涼。
這是發著高熱的症狀。
但消防隊馬上就要來了,秦綿綿不能就這樣把他放在大堂裏。
於是心一橫,將男人直接打橫抱起,一口氣抱上了二樓,她的房間。
盡管算是練家子,但這人一米八幾的個頭兒,秦綿綿抱的也著實費勁,好幾次差點給他扔出去。
好不容易扔到了床上,後院的火舌卻已經朝她這座小樓燒過來。
秦綿綿根本不去看外麵的火勢,屋內熱浪滾滾,她卻急著找藥。
先找到退燒藥和消炎藥給男人喂下去,再扯開他的衣裳。
一看,果然。
他那次受傷的傷口沒有好好護理,這幾天又不停地涉水尋人,傷口感染發炎了。
情況非常的糟糕。
秦綿綿迅速拿了藥箱,先給他處理傷口。
“你這情況按說應該去醫院住院。”
但他根本無法走出她這個客棧。
算了,聽天由命吧。
秦綿綿收起藥箱,想找個毛巾給他擦擦,熱浪滾滾中,床上的男人似有所感,忽然伸手一把將她的手攥住。
他眉心緊皺,冷汗涔涔,卻並沒有要醒來。
但卻就是抓著她的手不放。
秦綿綿擰眉半晌,終於還是坐了下來。
“好,我不走。”
所幸片刻之後,消防車到了,水霧直衝二樓,終於將這屋子裏的熱浪澆滅。
羅小胖大呼小叫著從後院衝進來,直奔樓上。
“秦小丫頭,你醒醒!你沒事吧!”
他還在演戲給人看呢,要演的逼真點。
但誰知秦綿綿竟沒按劇本走,突然自己打開門就出來了。
還迅速反手帶上了門。
“我沒事。”
羅小胖有點措手不及。
一開始劇本不是這麼說的啊,他應該衝進房間叫醒熟睡的她才對。
一瞬間,羅小胖心念電轉,立馬就不高興了。
他知道了,一定是秦綿綿這丫頭在屋裏頭私藏了什麼寶貝,不想讓他看,這才捂的這麼嚴實。
不等他說話,秦綿綿就拽著他下了樓。
羅小胖心裏愈發肯定了——秦綿綿的屋裏,一定藏著寶貝!
嘿,逮著機會,他一定要看看這寶貝的真容不可。
......
陳於鋒動作很快,第二天一早,就把秦綿綿要的第一批東西送來了。
不快不行啊,她手裏還攥著他挪用公款的證據呢。
然而,等他到了客棧,看見的卻是一片狼藉。
“這,這......”
“沒事,昨晚失火了而已。”
“那,那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嗎?”秦綿綿不耐煩,“貨呢?”
“你沒事就好!在這兒呢!”陳於鋒把東西卸下來,忽然又有點邀功似的,“我把能買到的這味藥可都搜羅來了,再買可就得去拍賣行競價了,這玩意兒是真貴啊......不過也夠你吃幾個月了應該......”
“這些是你要的水泥沙子和磚......嘖,我怎麼覺得你早就知道要著火似的,要不你要水泥幹什麼......啊,不是不是,說錯話了,你別生氣......”
“都怪我這張臭嘴,我打......你是為了翻修客棧,我知道我知道......”
然而,秦綿綿沒再給他打嘴的機會,四下裏突然衝出幾個警察,一下子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懷疑你跟昨天晚上的縱火案有關係,跟我們走一趟!”
陳於鋒大驚:“薑綿綿你這個賤人,你言而無信......”
秦綿綿“嘖”了一聲,慢慢走到他跟前。
“胡說什麼,我怎麼能害你呢?我也不願意相信這火是你放的,萬一是有人陷害你呢?”
陳於鋒一愣,立刻反應過來:“我知道我知道!有個小子跟她有過節,火一定是他放的!”
於是陳於鋒順利供出了周大強。
周大強正喝酒喝到興頭上,被抓的時候一臉懵逼。
他本來以為就算燒不死秦綿綿,警察一調查,那嫌疑人也非陳於鋒莫屬。
不知道怎麼的,陳於鋒沒被抓,反而是他被帶走了。
葉子舟也聽說了昨晚發生的事,早晨已趕過來了。
看到這一幕,舒了口氣的同時心有餘悸:
“這禍害,短時間內不能出來害人了吧。可是這貨怎麼辦?”
周大強不是好人,陳於鋒也是爛人一個啊。
按秦綿綿的說法,陳於鋒現在竟然也是她的供貨商了。
“差點被抓走,他會不會不給咱們供貨了啊。”
秦綿綿幽幽一笑:“不會,相反他還會謝謝咱呢。”
果不其然,被放了的陳於鋒屁顛屁顛跑回來:
“綿綿......啊不,薑,秦,秦小姐,多謝幫我澄清啊......”
秦綿綿抬抬手:“謝就不用了,接著拉貨吧。”
“啊?這些還不夠嗎?你翻修後麵的小院,這些水泥磚頭足夠了啊!”
“我要把整個景區都翻修一遍,你有意見?接下來的一個月,每天都拉這麼多來,不夠數,要你好看!”
陳於鋒哀嚎不已,跟在秦綿綿身後,求她高抬貴手。
秦綿綿卻隨手“嘭”的一聲,把他關在了門外,給羅小胖和葉子舟樂夠嗆。
葉子舟自告奮勇去找中藥房幫秦綿綿熬藥,最貴重的藥材有了,剩下的藥材他就包了,不讓秦綿綿操心。
羅小胖則去聯係本地的施工隊,盡快過來修繕後院。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二樓有個人早已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正藏在窗簾後麵,透過窗戶看完了下麵的這一出鬧劇。
秦綿綿送走了兩人,關了大門,上樓去給裴應見換藥。
卻見男人躺在床上,眼睛已睜開了。
“哎?你醒了?”
裴應見卻不答話,哼了一聲,轉過身去,麵向牆壁,連看也不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