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迷了多久,醒來時紀音人已經到了醫院。
她睜開眼,隻覺得渾身上下疼得像是快要散架。
手臂上還纏著繃帶,另一隻手正在輸液。
見到她醒來,助理立刻鬆了口氣。
“紀小姐,你可算醒了。”
“程總才剛剛知道你出車禍的消息,正在趕來的路上。”
“你先好好休息,等程總來了,我再告訴你。”
她掙紮著坐起身來。
“我昏迷多久了?”
助理微微一怔,隨即老實回答道。
“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她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程非池卻現在才知道消息,這個借口會不會有些太拙劣了。
她沒有戳穿,隻是點了點頭。
助理出去辦手續後,她放在床頭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是學長打來的。
“音音,我們這邊臨時改了計劃,今天晚上就必須要走,你這邊來得及嗎?”
紀音聞言一怔,但還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可以的,我行李都收拾好了,隨時可以離開,幾點的車票,我現在就買。”
話音剛落,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了過來。
“什麼車票?”
紀音猛地抬頭,正好看見程非池正站在門口。
她匆匆忙忙的掛斷了手機,剛要開口,程非池就已經將手裏提著的粥放在床頭,而後坐到她的身邊,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
“還好沒有發燒,醫生說隻是一些皮外傷,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你剛剛說車票,雖然不是小傷,但也不要出遠門,你之前說的旅行,還是取消吧。”
紀音一怔,這才意識到他誤會了。
他們本來早就約好要一起去旅行的,但兩人都忙著兼職,也一直沒有攢夠錢。
如今項目大獲成功,一躍躋身商業名流,他有時間了,也有錢了,卻不願意再和她去了。
她扯了扯唇,沒有解釋。
程非池也沒有看出異常,拿起桌上的粥輕聲道:“我從家裏帶了粥過來,要不要吃一點?”
她以前生病了,他都會親自熬了粥喂她吃。
一開始他不會做飯,把粥熬得又黑又黏,試過好幾次之後,終於學會了做飯這個技能。
隻是他現在,已經很久沒有下過廚了。
她沒說什麼,默默接過碗,舀了一大勺粥放到嘴裏。
但剛吃一口,她的動作就僵住了。
這粥根本就不是他親手做的,看味道,倒更像是來醫院的路上,隨手在粥店打包的一份而已。
她啞然失笑,再次笑自己自作多情。
如今的他是什麼身份,怎麼還會願意親自下廚為她熬粥呢。
紀音吃了兩口,便放下了勺子。
程非池沒和她說上幾句話,打了幾通電話,便又要離開。
看著他起身要走,紀音終於忍不住叫住他。
“我有事要跟你說。”
他頓了頓,卻還是輕輕推開她的手。
“我還有事要忙,晚點再來看你。”
晚點,下一次,以後,這樣的理由她已經聽得厭煩。
她終於忍不住道:“程非池,我知道你急著去見你的心上人,我不打擾你,但我隻借用你三分鐘,不,一分鐘,也不行嗎?”
給她一分鐘。
和他說道別。
和他提結束。
也算是給這七年,一個完整的交代。
程非池卻還是擰了擰眉頭,毫不猶豫的拒絕:“我現在真的有急事,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好嗎?”
丟下這樣一句話,他便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是薑清寧發來的消息,她猶豫了好久,還是點了進去。
裏麵隻有一張照片,是她朋友圈的截圖。
露天的廣場上,鋪滿了成千上萬朵的粉色玫瑰,人群將她和程非池包圍。
在眾人的笑臉和歡呼聲中,她朝程非池伸出手,任由來人緩緩給她戴上求婚戒指。
配字是:我願意!
原來,他剛剛急著要走,是為了給薑清寧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