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每一天,她都跟在陸君臨身邊,親眼目睹他對蘇辭有多寵愛。
蘇辭喜歡海棠,陸君臨親自在庭院裏種了幾棵海棠樹,海棠花開的密密匝匝,火紅似胭脂。
蘇辭喜歡吃糯米糕,他就去外頭糕點鋪學會了之後,再到小廚房裏親手給她做。
蘇辭說想要狐裘大氅,他便親自策馬狩獵,獵得一匹白狐,緊趕慢趕地做了一件狐裘大氅。
……
每天晚上,他都要發了瘋似的抱著蘇辭纏綿,又疼又愛,似乎要將她揉到骨子裏。
曾經給白洛顏的寵愛,都被他原封不動的轉移給了蘇辭。
寢殿裏,蘇辭仗著著了風寒又抱著陸君臨撒嬌,不肯吃藥。
陸君臨耐心無比的哄她:“聽話,你隻要喝了藥,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這副畫麵,簡直跟從前哄白洛顏吃藥的時候一模一樣。
哄蘇辭吃完藥,他才回到書房處理政務。
第二天,陸君臨沒有再陪蘇辭。
因為他特意在京城中置辦了另一處府邸,將爹爹和娘親安置了過去。
每個月他都會空出時間去探望爹娘。
看著陸君臨一個人進門,娘親歎了口氣,下意識感慨了一句:“我記得從前,你每回過來都會帶上洛顏,你總愛黏著她,連我們想借她過去說句話你都不肯,也不知道這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陸君臨瞳孔微縮,他看見娘親眼裏竟然還帶著些許懷念。
他囚禁白洛顏一事,爹娘並不知情。
他們隻以為兩人生了嫌隙,便分開了。
陸君臨沒接話,沉默地走了過去。
白洛顏看著熟悉的府邸,心裏湧上一抹複雜的情緒。
來到這個世界,她沒有爹娘,就將陸君臨的爹娘當成了自己的爹娘。
一年沒見,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
再次想起白洛顏,陸君臨的娘親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從前,你那麼愛洛顏,洛顏也對你對我們多好啊,你們這樣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怎麼說分開就分開了?”
“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爹爹讓你不要和宣平王作對,你非不聽勸,氣得你爹爹要動用家法,是洛顏將你護在了身後,硬生生扛下了好幾鞭,生怕你受一點點傷。”
“還有一次,你被馬車撞斷了腿,洛顏心疼的直哭,天天寸步不離地守著你,照顧你,待你痊愈後,她卻消瘦了一大圈。”
“你常年在邊關,地處寒涼,膝蓋一到冬天就疼,洛顏特意去醫館學了調藥,日日惦記著給你敷藥。”
“哎……”
說著說著,她沉重地歎了口氣。
飄在空中的白洛顏聽到這些以前自己做過的事,卻覺得很模糊,也許是她快消失了,這些記憶她也都在慢慢遺忘。
陸君臨倒是微微怔住,被娘親勾起這些回憶,愣神了很久。
他語氣很輕,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
“所以,付出了這麼多,也隻是為了早點離開我而已嗎……”
他說的聲音很小,沒有人聽見,除了白洛顏。
白洛顏眼睫一顫,看著陸君臨冷若冰窖的神色,忽然覺得很可悲。
過去十幾年,或許一開始她曾目的不純,可後來為他的哪一件事,不是出自真心的?
難道他就沒有心,都感覺不到嗎?
多可笑啊,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人,也許從來就沒有懂過她。
用完晚膳後,陸君臨起身離開。
他剛準備上馬車,卻好似想起了什麼,突然頓住腳步,開口問身後的侍衛:“她在側院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