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顏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這些了。
陳年舊事,恍若如夢。
翌日醒來時,她滿臉淚水,小黑還陪在她身邊。
等聽到腳步聲時,小黑一如既往地躲了起來。
是蘇辭,她身著錦繡華裳,滿臉嫌棄地看著這個破敗不堪的偏殿。
“白洛顏,你的下場還真是慘啊。”
她一邊嘲諷著,一邊抬手撫摸著自己脖頸間的瓔珞:“這可是君臨昨日送我的,戴著它來這種地方,感覺都染了一股臭味。”
白洛顏垂眸不語,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
蘇辭最討厭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明明過的連狗都不如,還敢在自己麵前擺出一副正主的架子。
她走上前去,猛地將白洛顏從床上拽下來踹倒在地。
接著,她長長的護甲刮過白洛顏的臉。
“嘶——”
臉頰處傳來火辣辣的刺痛,白洛顏下意識地抬手撫過自己的臉,發現指尖上有絲絲鮮紅的血跡。
蘇辭蹲下身,眼眸中盡顯得意之色:“我剛剛是不小心,你不會同我計較吧,來,讓我瞧瞧你的傷。”
蘇辭的護甲再次漾過那道刮痕,狠狠使勁,鮮血快速地往外滲出。
“啊!”
白洛顏不受控地慘叫出聲。
一旁的侍衛看不下去,連忙上前:“蘇姑娘,您這樣做,陸將軍要是知道了……”
聞言,蘇辭的眸色覆滿了冰霜:“怎麼?你是覺得在君臨心中她比我重要嗎?”
侍衛一怔,不敢多言一句。
白洛顏疼得腦袋發暈,朦朧中看向蘇辭那張臉。
她以前隱約聽說,蘇辭靠著這張臉很得陸君臨寵愛,但現在,看著侍衛退避三舍的動作,她終於對蘇辭的受寵有了實感。
蘇辭冷笑了一聲,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白洛顏痛的心臟突突跳個不停,連呼吸都格外不暢。
眼眸凝在桌案的銅鏡上,她發現自己臉上的血珠已經流淌至下顎,看起來有些刺眼。
她曾經是名動京城的美人,不知多少王侯將相踏破門檻,上門求娶。
可現如今,這張臉竟成了這副摸樣。
強忍著痛意,白洛顏的眼眸裏生出些淚意,恍惚間,她無意看到了蘇辭腰間掛著的龍鳳呈祥玉墜。
白洛顏渾身一震!
死死的盯著那隻玉墜。
幾年前,有西域的使者進宮獻禮,是世間罕見的玉石,京中盛傳佩戴者可延年益壽。
恰逢邊疆戰事吃緊,幾位將軍前去戰場都是有去無回。
皇帝便拿出這西域進宮的玉石,請工匠打造了一對龍鳳呈祥玉佩,作為賀禮賞賜給能夠凱旋而歸的將軍。
那時,陸君臨主動請纓作戰,奔赴沙場,立下赫赫戰功,拿到了賞賜。
自他將這玉佩贈予自己後,白洛顏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藏著,舍不得佩戴。
可如今,這個他拚死才獲得的禦賜寶物,卻掛在了蘇辭的身上。
蘇辭看見她失神的目光,眼中的得意更甚:“這個玉佩,可是西域進宮的寶物,龍鳳呈祥,我們一人佩戴一半,說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短短幾個字,卻讓白洛顏的心在被千刀萬剮。
看著她這樣的反應,蘇辭心裏痛快極了,她身為白洛顏的替身,自從得到了陸君臨的寵愛後,最想做的就是徹底把白洛顏踩在腳下。
不僅是生理上,她還要徹底擊垮白顏洛的內心。
於是,蘇辭擅作主張把白顏洛從側院帶了出去。
白顏洛再次被帶到曾經住過的寢殿中,這裏的每一處,都是她親手布置的。
她被蘇辭捆著關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裏。
“白顏洛,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他有多愛我。”
沒多久,陸君臨回來了。
他坐在桌案邊,蘇辭撲在他懷裏,用鼻間蹭著他的下巴:“君臨,今日我去白洛顏那兒了,指甲不小心刮到了她的臉,你不會怪我吧?”
陸君臨攬著她的細腰,隻愣了一瞬。
旋即,他反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蘇辭抬眸,唇邊漾起一抹嫵媚的笑,隨後搖了搖頭。
“沒受傷就好,至於白洛顏。”他垂眸,嗓音壓得極低,“隻要不讓她死,隨你怎麼玩。”
這般殘忍無情的話,白洛顏簡直不敢相信是出自那個愛慘了她的陸君臨之口。
他如今,把她當成了最低賤的寵物。
蘇辭嗓音嬌滴滴地問道:“那你覺得,我和白洛顏,誰的姿色更為上乘?”
“自然是你。”
“如果我和她同時置於險地,你會先救誰?”
“救你。”
“你現在,心裏愛的是我還是她?”
“愛你。”
他的回答,快速且堅定。
陸君臨深情描摹著蘇辭的臉,俯身吻了下去。
隨後,他直接將蘇辭打橫抱起,放在了床榻上。
角落裏,白洛顏忍不住肩膀顫抖,淚水奪眶而出。
她從不知道,曾那樣濃烈的愛著自己的陸君臨,原來有一天也會這樣愛上別人。
原來蘇辭說的沒錯,如今在他心裏,最重要的人早就不是她了。
白洛顏恍然想起,蘇辭剛被帶到他身邊的時候。
那時,陸君臨老是來側院看自己,他總是一言不發,隱忍又克製的抱著自己一起睡。
有時侍衛會突然闖進來,說蘇辭身子不適。
他總是會麵帶怒氣地吼道:“身子不適就去找郎中,別來煩我。”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對蘇辭越來越上心,讓她真的一點一點代替了自己。
整整一年,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