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她去了一趟喬府,再三懇求下終於見到了喬父喬母。
她跪倒二人麵前,感謝了他們這麼多年以來的養育之恩,最後才說明了來意。
“伯父伯母,我想改回蘇姓。”
看見乖巧跪在他們麵前,這麼多年第一次對他們露出生疏感的蘇雲錦,他們對視了一眼,卻都沒有動作。
“雲錦,你還小,你可能還不懂什麼是男女之情,以為玉安對你的照顧就是喜歡,讓你對他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錯把依賴當成了喜歡。”
見她還是跪著,喬母繼續開口。
“不論你是否將姓改回蘇,我們喬家都隻會將你當做喬家的二小姐,而非喬家的兒媳。隻不過為了防止你做出什麼,雲錦,這個姓,待到玉安和湘雲成婚後,再讓你改回去,你看可好。”
她抬起頭,正欲辯解,但看到喬父喬母不耐的神色,就知道這一次肯定無法如她所願。
“我知道了。”
蘇雲錦應下,借口有東西沒拿,回了趟曾經自己的房間,見到房中程設同她走時沒什麼區別,她在原地呆楞了一瞬,還是將手中的信放到了桌上。
然後沒有同他們告別,沉默著從後門離開了。
自那日從爹娘墳前回來後,她的夜裏再也沒有夢見過宋府後山的事,隻是頻繁夢到爹爹和娘親。
他們在夢中陪伴她,聽她訴說最近的不開心,一字一句同她講著道理,漸漸讓她對喬府生出的那股怒意消散了。
或許近些日子,他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到底是從小將自己養大,從未讓自己缺少過什麼,連前些日子她拒絕過的那疊銀票,後來又塞進木匣放到了她家門口。若不是有他們,別說如今開的紅紅火火的那幾家鋪子,就連這蘇府府邸怕是也落不到她手中。
而如今,那些鋪子就當買斷了這麼些年他們對她的照顧,她有這處府邸便已經足夠了。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至於喬府這邊如何已經和她沒有關係了。
五日後,她拍了拍馬車上鼓鼓囊囊的行囊,靜靜在馬車上等待著宋詩怡的到來。
她要去梧州開設女子學堂的事隻告訴了宋詩怡。
那日她同宋詩怡說完後,原本以為她會阻攔自己,可是宋詩怡隻是沉默著,轉身在梳妝的後麵拿出一個香囊。
她將香囊塞到蘇雲錦手裏,扯出了一抹笑容,眼眶中卻溢出淚來。
“雲錦,我生在宋家,這輩子無法同你一般自由勇敢,我隻能將我存下的銀兩給你,讓你知道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放心去做吧,自幼我便知道,你同我是不一樣的。”
她想拒絕,宋詩怡卻隻是牢牢的,牢牢的握著她的手。
“雲錦,讓我也做些什麼吧。”
馬車被輕輕敲響,打斷了蘇雲錦的回憶。
她掀開簾子,卻隻在馬車外看見了宋詩怡的侍女。
“蘇小姐,我家小姐今日不便前來,特地派我來為你送行。”
那侍女恭恭敬敬遞上了一個平安符。
“這是前兩日我家小姐特意求來的平安符,願蘇小姐此行得償所願,一帆風順。”
她接過,輕輕點了點頭。
馬車簾子再度被放下,這次的馬車緩緩駛離京城,再沒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