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姓們跪了一地，一個個情緒激昂的讓太子替他們討回公道。

“太子殿下，霍凝這種叛國的賊人，一定要千刀萬剮，才能解我們心中仇恨！”

“求太子殿下，為十萬將士英魂，討回公道！”

傅楚辭冷著一張臉，命令手底下的禁衛軍驅散百姓，一邊鄭重的朝百姓道。

“諸位，孤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得到傅楚辭的承諾，眾人才四散著漸漸離開。

他站在搖搖欲墜的廟宇前，看著人流散去，視線卻被廟前的那棵被砍倒的許願樹給吸引住。

樹倒在地上，紅綢落了滿地。

他隨手拿起一張，上麵幹練瀟灑的幾個字，讓他不由得身子一僵。

那是霍凝五年前許的願，那是她第一次替父兄上戰場，紅綢上的字跡已經淡去，卻難掩當時她寫下願望時的雄心壯誌。

“願天佑我晉朝，護我山河！”

傅楚辭不由得心中一震，胸口像是被細密的針狠狠紮了一下。

他彎腰一張張撿起那些早就褪色了的紅綢，每一張上麵，都寫著她臨行時的豪言壯語。

“此番出征，不求平安歸來，隻求大勝南疆，收複我朝失地！”

“突厥犯我領土，欺我百姓，我願為國捐軀，隻求能還我大晉大好河山，百姓安居樂業！”

無數次出征前，她都會在紅綢上寫下自己的心願，可她從來沒有一次祈求自己安康，每一張都是為了國家百姓！

傅楚辭想起，她十三歲那年，突厥來犯，她父兄失蹤，朝中無將，彼時，是尚還略顯稚嫩的她，上朝跪在陛下麵前請令，

“求陛下恩準，派臣女前往邊塞，收複失地！擊退突厥！”

當朝天子憐惜霍家僅剩她一條血脈，幾番勸阻，可她卻跪在殿中，將身子挺得筆直。

“陛下，霍家人的使命，便是保家衛國，若我此行無法尋回父兄，自己亦無法平安歸來，還請陛下允我全家烈火焚身，將骨灰撒在開滿鳳凰花的大晉朝前，生生世世，霍家軍都要佑我晉朝百姓，代代安寧！”

那一戰她打得艱辛，三天三夜沒有合眼，升入敵軍腹地，燒了敵軍糧草，這才反敗為勝。

最後她果真救回父兄，連收三座城池，之後更是所向披靡，被百姓尊稱為戰神。

傅楚辭看著滿樹的紅綢，不斷想起她一次一次出征時的堅定畫麵。

既然她每一次出征都帶了必死的決心，如今又怎麼會叛國呢？

前方有禁衛軍來報。

“殿下，百姓已經全部驅散，戰神廟損毀嚴重，您看需要重新修葺嗎？”

他回過神來，放下手中紅綢問道。

“明日就是將霍家人挫骨揚灰之日，可有霍凝的消息？”

禁衛軍首領跪在地上，一臉沉重。

“沒有，倒是屬下得到前線邊塞傳來的消息，說近日突厥王夜夜笙歌，似乎對霍將軍……”

說到這兒他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改口道：“似乎對這位心得的王妃十分寵愛。”

聽聞此話，傅楚辭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致，他扔了手中紅綢，冷冷轉身看向那破敗不堪的戰神廟，冷聲道。

“傳令下去，從今日起，將京城裏所有的戰神廟，都夷為平地！”

“從今往後，晉朝再無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