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他生兒育女,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伺候他年邁的爺爺奶奶,癱瘓的父親,老年癡呆的母親。
我以為我們相伴50年,是人間白首的模範夫妻,卻不料,他隻把我當做是免費的保姆。
他心中愛的至始至終都是他青梅竹馬謝芸芸。
想到這裏,打土胚的手更加用力,這房子,他住不得,我住的。
隻是沒想到,沈衛國竟然帶著謝芸芸一起到我家裏吃飯。
我爹皺著的眉頭更深了,他磕了磕煙鬥,對我媽道:“多煮點米,炒個蠶豆。”
沈衛國一臉坦然的對我爹說:“叔叔,我知道這件事很難開口,可芸芸今天幹活的時候暈倒了。她在知青點休息不好,想搬來咱家住,你看著給安排一個房間。”
謝芸芸不好意思的低聲道:“衛國,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的。知青點的人打呼,吵得我睡不著,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我再忍忍。”
沈衛國皺著眉頭:“打呼是個習慣,好不了的。桂香,這件事,你看著辦!”
他像前世那樣開口吩咐我。
我差點就習慣性的應下,看到眼前黃黑的土牆才意識到,這一次我不用對他言聽計從。
我直接開口道:“衛國哥,我家裏窮,你看家裏的房間又破又小,我兩個哥哥都隻能擠在一間屋子裏,當初讓你住進來已經很為難了。”
沈衛國頓時皺著眉朝我看過來。
我爹用煙杆子抽了我一下:“怎麼對你衛國哥說話的!你衛國哥什麼時候嫌棄過家裏窮了,家裏再小,擠擠還是行的!這......謝知青就和你住一個屋,你們擠擠!”
我不滿的道:“可是我也打呼啊,會吵到她的!”
謝芸芸的眼淚滴下來:“不用了,叔叔,麻煩你了,我還是回知青點去吧!”
沈衛國一臉嚴肅的打量著我家,突然指著堆著柴夥的閣樓說:“桂香就搬到哪裏去住,你的房間就讓芸芸住!”
我瞪大了眼睛,連我爸都詫異的撇了沈衛國一眼。
但我爹還是一口應下:“等會我和你媽就去整理一下閣樓,桂香就搬過去!”
我氣呼呼的站起來:“爹,你讓我住豬圈上麵?”
我爹抽了一口煙:“要不我和你媽去住?”
最後我還是被迫讓出了房間。
因為我在這個家裏是最底層的存在,任何人都可以使喚我,命令我。
他們不高興的時候還可以打罵我。
現在的我,沒有一點抗爭的能力。
聞著閣樓下麵豬屎的臭味和豬哼唧的聲音 ,我很茫然。
沈衛國重生回來依舊帶著前世的優越感,習慣了對我和我家人發號施令。
即便是他不想和我結婚,卻還是想靠著我家過上好日子。
前世,他好歹臉皮薄,拿著我家的東西喂養謝芸芸,也是在暗地裏。
這一次,直接帶著謝芸芸登堂入室。
現在是1974年,離恢複高考還有年,這2年裏,我不僅要養著沈衛國,還要養他的心上人!
我不死心,偷偷找了個機會和爹媽說,沈衛國根本就不喜歡我,他不會和我結婚,隻是想占我家的便宜。
我爹卻拿著他的煙杆抽了我一頓:“桂香啊,做人要講良心。要不是沈家大哥救了我們一家,現在哪裏還有你到這個世上的機會,做人要知恩圖報!隻要衛國沒說他要和別人結婚的一天,他就是我家的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