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副將停下腳步,“將軍,我剛才好像聽見夫人的聲音了。”
顧辭正要看過來,就被穀清音摟著脖子堵住嘴。
“將軍,我疼......”
顧辭立刻滿臉心疼地將穀清音往上麵抱了抱,然後厲聲嗬斥裴副將:
“她就是故意弄出動靜,那個女人慣會使這些爭寵的把戲。”
“可是將軍......”
“行了,清音的傷要緊。”
我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
而敵軍已經騎上了我的身子,拿刀劃爛我的衣服。
我掙紮著,卻被他們死死按住四肢,猶如待宰的羔羊。
一雙雙粗糙的手肆意撫摸我的皮膚。
我羞憤欲死,正當我打算咬舌自盡時,騎在我身上的敵軍忽然被削去腦袋。
溫熱的血噴濺在我臉上,我睜開眼,是裴副將!
“對不起夫人,是我們來遲了。”
我手指著後方,虛弱的聲音從喉間溢出:
“太子,救太子......”
裴副將立馬意識到什麼,臉色一白,帶著人朝我指的方向跑去。
我扶著樹幹起身,這才發現我的腹部不知什麼時候中了一刀。
鮮血染紅了我的衣裙。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林子找人求救,模糊間看見人影,我正要出聲,卻腦袋一沉倒在地上。
意識迷離間,臉上被人重重扇了幾下。
是顧辭。
他目光陰沉地嵌住我的下巴。
“薑青棠,你可真能裝啊。”
我囁嚅著嘴祈求道:“孩子,救孩子......”
“呀!”
穀清音捂著嘴,一臉驚訝地指著我。
“姐姐的衣服怎麼......莫不是她已經和敵軍做了苟且之事?”
“薑姐姐!你肚子裏可還懷了將軍的孩子,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
顧辭目光一寒,身上頓時散出森森殺氣。
他又是一巴掌狠狠摑在我的臉上,隨後扯住我的頭發逼我仰起頭。
“你這個毒婦,為了爭寵害音音,居然做出通敵叛國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我會抓到敵軍問清楚,若你真的已經被與人苟合,待孩子生下來,我會親手殺了你。”
肚子疼得要命。
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嘔出一口血:“不,不是我,我沒有......”
顧辭一愣,隨後一腳踢在我的身上。
“裝得還挺像,要不是音音跟我說看見你和敵軍通信,我還真信了。”
“薑青棠我告訴你,我從不包庇身邊人,等事情結束,我會送你去天牢,讓你好好贖罪。”
顧辭帶著人浩浩蕩蕩地離開。
末尾有幾個將士氣急,衝上來踢打我的肚子,鮮血從身下洶湧而出。
我伸出手抓住將士的腳,“求你,救我......”
他一腳踩上我的手指,用力碾了碾。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一點也比不上清音姑娘,要不是看在將軍的份上,我恨不得一劍殺了你。”
顧辭抱著穀清音越行越遠,始終不肯回過頭來看我一眼。
劇烈的絕望將我裹挾,眼淚不受控製地洶湧而出。
為什麼,為什麼我說什麼他都不肯相信我?
明明他說過會愛我和孩子一輩子。
臨行隨太子出征前,我查出有孕。
顧辭喜極而泣,抱著我哭了一夜,說心疼我為他生兒育女。
之後更是去護國寺三跪九叩,為我和孩子求得平安符。
每每他在書房睡著,我去尋他時,都能看見案桌上鋪著一張張寫滿孩子名字的宣紙。
一個舞刀弄槍的將軍,為了給孩子取個好名字,幾日看完了數十本詩經。
我想起以前我娘教我的那句詩。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我以前不懂,還沉浸在顧辭對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裏。
娘,我現在明白了,可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