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暗衛,忍不住輕輕歎息。
原來已經三年了,她竟在霍家委曲求全的過了三年。
她本是大齊國金尊玉貴的七公主,因為女君的身份,從未在外人麵前露過麵,除了當今皇上皇後和宮中六位皇子,無人認識她。
當朝女君必須在外曆練三年,方可回宮,一旦曆練結束,她便是萬人之上的大齊女君。
女君掌管天下兵權,上可監督陛下親政,下可處置一品官員,是整個大齊最尊貴的人。
可歎她這般尊貴的人,為了霍楚恒,將自己的地位,卑微到塵埃裏。
白凝揮了揮手,眸中是無法掩飾的清冷與高貴。
“我知道了,你去回稟父皇,再給我一月時間,若是一個月以後,我還是不能達成心願,自然會回宮複命。”
暗衛離去,她扶著桌子起身。
這一個月,是她給霍楚恒的機會,也是給自己的機會。
若是剩下的日子裏,他還是無法愛上自己,那她便自願離去,從此斷情絕愛,此生再無牽掛。
回到房中時,已經接近子時,屋內卻沒有霍楚恒的身影。
白凝心中擔憂,提著燈籠便去園中尋人。
屋外冷風陣陣,出門時她走得急,連鬥篷也沒披,冷風一吹,邊凍得渾身發抖。
走到拐角處時,有熟悉的聲音傳來,她停下腳步,目光緩緩落在不遠處朦朧的身影上。
白雪皚皚,在月光的映襯下清冷淒美,霍楚恒解下肩上鬥篷,溫柔披在君書瑤肩頭,兩人儼然是一對恩愛的璧人。
君書瑤低著頭,雙腳輕輕點地。
“都怪那個野丫頭,仗著是你的救命恩人,占著霍夫人的身份不鬆手,像她那樣粗俗野蠻的的女子,怎麼配與你成親!”
霍楚恒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語氣沉沉,“往事不必再提。”
君書瑤不滿的噘嘴,“楚恒,你何時才能光明正大的娶我進門?”
霍楚恒沉默不語,似乎難以抉擇。
見他不答話,君書瑤聲音已然帶了哭腔。
“難道你想讓我做妾?我堂堂丞相千金,求親的人踏破了門檻,爹爹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我做妾的……”
霍楚恒冷聲打斷,聲音沉穩堅定。
“你放心,我霍楚恒此生,絕不讓你做妾!”
三人相隔不遠,霍楚恒的話一字一句清晰的落入白凝耳中,那絕情的話語好似匕首,直往她胸口紮。
她站在原地不自覺的手一抖,手中燈籠掉落,驚得遠處兩人紛紛朝她看來。
“誰!”
聽到動靜,白凝轉身一閃,落入黑暗的走廊裏,瞬間消失不見。
身後人並沒有追上來,她像是失了魂魄一般,遊蕩著回到房中。
分明,她是明媒正娶的霍家夫人,可是看到自己夫君私會女子,她連上前質問的勇氣都沒有,隻能狼狽而逃。
即便她上前質問又有何用呢?霍楚恒心中無她,隻是徒增煩惱罷了。
沒過多久,霍楚恒終於回到房中,他撣去身上的雪花,冷著臉便往裏屋走。
白凝上前拽住他的手,見他冷得像是冰窖一般,趕忙將早就準備好的暖手爐塞到他的手中。
“夫君的鬥篷怎麼不見了,這麼冷的天,受寒了可怎麼好。”
觸碰到她滾燙的指尖,霍楚恒的臉色一變,立刻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斥責道。
“我的事,何時輪到你來過問?”
她蹙了蹙眉:“我隻是關心你……”
“不需要。”他冷聲打斷,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不管你怎麼做,都比不上書瑤一半,所以你大可收起假惺惺的姿態來。”
她心中酸楚,卻又無法解釋。
在他心裏,她便是貪圖富貴的女人,所以不管她再做什麼都是徒勞。
難道就因為君書瑤是丞相的女兒,所以便樣樣都能入他眼嗎?
若是她說出自己公主身份,是不是霍楚恒也會對她刮目相看?
她正打算開口,霍楚恒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重重的擲到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