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延洲決定不逗溫瑾了,要把筆記本放下來。
溫瑾跳得猝不及防,她一下磕在了寫字台的桌角上。
她瞬間疼得滿頭都是汗,臉色蒼白,本能地彎下身子。
賀延洲知道她撞得不輕,說道,“給你揉揉?”
溫瑾臉一紅,以為賀延洲又在編排她,她懶得搭理賀延洲,掙紮著站起來躺在床上,拿毛巾被蓋住自己的臉。
她和祝琰是在禹城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認識的。
因為治療夜盲症的事兒。
說起來,溫瑾的夜盲症跟蔣姣姣有關。
溫瑾讀初中的時候住校。
有一次下了晚自習,蔣姣姣告訴她,說她媽來看她,可等溫瑾趕到學校門衛會客廳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媽媽,剛好那周溫瑾和媽媽葉敏吵了架,她以為媽媽生氣,不等她先走了,所以,她去追葉敏,一直沒追上,那時候初中生不讓帶手機,她也聯係不上媽媽。
天色很黑,月亮都升起來了,她隻好往學校趕,一個人害怕起來,看到皎潔的月亮掛在天邊,等到再低下頭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看不見了......
她很心慌,幸虧路她熟,也不遠,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回了學校。
之後,晚上溫瑾就經常看不清東西。
很快,溫瑾上了大學,有一天晚上,她從圖書館出來,又看不清,她就去了隔壁禹城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剛好那天眼科值班的醫生不在,倒是有一個神外科的醫生在那裏“濫竽充數”。
他說他叫祝琰。
這個神外科的同學給溫瑾檢查以後,說到,“後天夜盲症,補點兒維生素A就好了,最重要的是找到病因,我是來找同學玩的,不是這裏的大夫,沒法給你開藥,你去藥店開吧。病因你知道嗎?”
溫瑾把初中那晚的事情告訴祝琰了。
祝琰讓溫瑾明天傍晚帶他去那條路看看。如果她不放心,可以叫個同學。
溫瑾真叫了自己的寢室一個叫蘇珺的同學陪著。
第二天,三個人見麵的時候,祝琰給溫瑾帶了維生素A,還有挺多做好的動物肝臟。
本來溫瑾是不吃動物肝臟的,她覺得惡心。
“這不是為了治病麼。”祝琰笑著說到,“都是做好了的,吃不出來肝臟味兒。”
蘇珺瞅了祝琰一眼,笑著對溫瑾說到,“你就拿著唄,人家祝醫生也是一片好意。”
溫瑾隻好拿著了。
那條路,早就不是初中時的樣子了,變化很大,祝琰陪著兩個女生走,到溫瑾看不清的時候,祝琰就讓她睜開眼睛,詳細地給她描述路上是什麼,就這樣一步一講解......
往後的日子,蘇珺就不去了。
他們從治療夜盲症慢慢地變成了壓馬路,順理成章地談起了戀愛。
*
溫瑾躺在床上後,沒再起來。
“我的枕頭呢?”賀延洲問她,“以為我不回來了?這麼迫不及待。”
溫瑾心煩,她沒把毛巾被從臉上拿下來,手指了指櫥櫃的位置。
賀延洲也睡下了,他摟過溫瑾的腰,緊緊地貼著溫瑾,溫瑾一動都不敢動。
可能今天和祝琰接觸比較多,並且又想來和祝琰的曾經,晚上溫瑾做夢夢見祝琰了。
“阿琰~~”
“阿琰~~”
夢裏,溫瑾再次喃喃地叫祝琰的名字,她攀住了身邊人的脖子,熱乎乎的熱氣,讓她很想吻人,她特別主動熱情地吻上了賀延洲的唇,在叫“阿琰”。
賀延洲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蹂躪她的唇。
上次在酒店,她就是這麼叫他“阿琰”。
有什麼東西咯著賀延洲的身子,他打開台燈,才看到身子底下有兩粒耳釘,知道這耳釘是溫瑾剛從祝琰那裏拿回來的。
他吻她吻得更狂躁了!
吻完溫瑾,他去洗手間洗了個冷水澡,順便把那副耳釘扔進了馬桶,衝走了。
第二天鬧鈴響,溫瑾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
她鬧不清楚昨晚吻人的事情到底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夢裏......
溫瑾側頭,賀延洲已經不在身邊。
她估計他起來去吃早飯了。
找手機的時候,溫瑾發現她的手機放在寫字台上,昨晚她回來的路上,祝琰又給她發了好幾條微信:
【耳釘我剛才裝進你的口袋裏了,別還給我了】
【我知道你因為你爸爸的事兒結婚了,我不怪你。】
......
估計賀延洲都看到了。
然後,溫瑾發現自己的耳釘找不到了,找了一圈也沒找著。
她去了客廳。
“小瑾,你怎麼惹著建忠了,他怎麼一起來飯都沒吃就走了?”媽媽葉敏焦急地問溫瑾。
溫瑾腦子一片漿糊。
“你說你爸爸能不能東山再起,還得指望賀山呢,你現在又惹著建忠了......”葉敏一臉愁容。
溫瑾坐在那裏,心裏很不舒服,“你們就是為了爸爸,才把我嫁給他的是麼?”
葉敏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好言好語地說到,“不是啊,你和他的事兒,你還小的時候我們就在商量了,後來確實是因為你爸爸破產,我們才那麼匆忙讓你們領了證。”
爸爸端著飯盒從廚房裏出來。
“建忠今天早晨沒吃早飯,我給他做了,另外還有中午飯,你給他帶到公司去。”溫國明似乎也愁眉不展,“你說你惹建忠幹嘛?”
溫國明心裏有數,賀建忠生氣,不光涉及到他和溫瑾夫妻關係的好壞,更是關係到他能否東山再起的晴雨表。
“我哪惹他了。”溫瑾有些冤枉。
“總之,你好好跟他道個歉。”
溫瑾一言不發地吃了飯,去上班了。
她拿著飯去給賀延洲送,敲了敲門,並沒有動靜。
她給賀延洲發了條微信:【爸爸給你做了早飯和午飯,我給你送,你不在辦公室。】
大概五分鐘以後,他回:【出差。這幾天都不回去。】
溫瑾又發:【是我惹你生氣了麼?對不起。】
那頭沒回。
他出差了,看起來中午飯也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