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琰轉過頭去,俯身在他媽耳邊說到,“媽,溫瑾來了。”
祝琰媽媽眼色迷離地看著後麵站著的溫瑾,手對著她擺了擺。
溫瑾過去了。
她看到祝琰媽媽眼神渙散,感覺隨時都會不行的。
祝琰媽媽一手拉過溫瑾的手,另外一隻手拉過祝琰,然後把他們的手疊在一起。
她虛弱地說到,“你們......好好的。”
這種時候,溫瑾沒有必要把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兒說破,畢竟是安慰一位即將要英年早逝的中年女人。
然後,祝琰媽媽的頭歪過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溫瑾想把自己的手從祝琰手裏拿出來,可是祝琰卻握住了她。
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的畢竟不好看,所以,溫瑾沒有繼續試圖抽出來。
裴薇薇叫來了醫生,讓趕緊檢查祝琰母親的情況。
門口有響動,溫瑾本能地看向門口,進來的是醫生;然而,讓溫瑾意外的是,賀延洲也正雙手抄兜,倚靠在門框上,看著這一幕。
溫瑾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想的,火速把手從祝琰的手裏抽了出來。
賀延洲怎麼上來了?
祝琰看到溫瑾的不正常,順著溫瑾的目光看過去,他看到門口站著一個極帥,極有氣度的大帥哥,他微皺了一下眉頭。
醫生給祝琰媽媽檢查過,他說患者陷入了深度昏迷,讓祝琰準備後事。
祝琰一下癱坐在床上。
按理說,這時候,溫瑾是該給他安慰的,可是,她越是這種脆弱的時候給他安慰,往後他們會更加糾纏不清,她不想再藕斷絲連,所以,她轉身,狠心走了。
走到門口,她對賀延洲說到,“走吧賀總。”
她和賀延洲走到了走廊。
“溫瑾,你站住!”身後傳來裴薇薇的動靜,“你和祝琰在一起三年,才分開兩個月,你就對他這麼絕情;你忘了祝琰治好了你的夜盲症,忘了他徹夜幫你複習,忘了你生病的時候,他翹課帶你去看病,自己凍得感冒了卻不告訴你;忘了他從家裏拿了他媽做的紅燒魚、他大姐做的豬肝給你吃,這些你都忘了。甚至你懷了他的孩子你還想打掉!你忘了你的阿琰!”
賀延洲輕輕念叨了一句“阿琰!”
溫瑾還懷過祝琰的孩子。
溫瑾皺了皺眉頭,她所有的底細,都讓裴薇薇給她露了,隻不過,她上次懷孕的事兒,裴薇薇搞錯了,但溫瑾沒必要說破。
剛才裴薇薇說了“阿琰”,不曉得賀延洲現在知不知道那晚的那個人就是她。
或許他根本就知道,不過一直在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一直戲弄溫瑾。
他們現在就隻剩一層紗,誰也沒戳破。
溫瑾也希望,這層紗永遠不要破,維持表麵的和諧。
她對賀延洲沒想法,也知道兩個人差距太大,永遠沒可能。
她沒說什麼,繼續對賀延洲說到,“走吧,賀總。”
裴薇薇麵對溫瑾的背影,高聲說了句,“溫瑾,你別後悔!”
溫瑾上了賀延洲的車以後,賀延洲目光朝外,說了一句,“你夠絕情的!”
他的口氣有些譏諷。
但是,溫瑾沒在意。
“我跟我老公很恩愛,絕對不會再跟別的男人有瓜葛。”溫瑾信誓旦旦地說到,“對誰都不好。”
“唔,是麼?”賀延洲手隨意地敲擊著窗玻璃說道,“是怕你老公對你的阿琰不利?”
溫瑾歪過頭去,沒說什麼。
“默認了?”賀延洲問她。
“不予置評。”溫瑾回道。
溫瑾的手機又響了一下,是署名“阿琰”的人給她發的:【溫瑾,當時我執意要去非洲,我知道你恨我。這次我回來,不走了。】
溫瑾狠心回了一個字:【好!不過,跟我無關。】
要斷就斷的徹底,藕斷絲連最終傷害的是三個人。
她返回了微信界麵,心思卻並不在微信上。
因此,她沒有注意到,賀延洲的目光正瞟向她的手機界麵。
“你跟你的死鬼老公確實很相愛。”他微斂著眸光,皺眉對溫瑾說到。
“什麼?”溫瑾一顆淩亂的心被他喚醒。
賀延洲目光努了一下溫瑾的手機。
溫瑾這才想起來,她給賀建忠的備注是“死鬼老公”。
“阿琰”下麵,隔了好幾個人才是她的“死鬼老公”。
賀建忠的微信,是爸爸溫國明讓溫瑾加上的,兩個人還從未說過話,不認識,距離又遠,更沒有共同的圈子,溫瑾對賀建忠的了解為“零”。
跟死人差不多。
所以,溫瑾才備注的“死鬼老公”。
“做你老公挺倒黴!”賀延洲不繼續掃視她的手機了,“稱呼前任是阿琰,稱呼老公是死鬼。”
“我們......相愛相殺。”溫瑾強力說謊。
“唔,才結婚兩個月就相愛相殺了?”賀延洲顯然是不信的。
“我們現在去哪?”溫瑾換了話題。
她總不能說,她還從未見過他老公,即使現在賀建忠站在她麵前,她也不認識吧?
賀延洲側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司機徑自把車開到了一家酒吧門口。
這家酒吧的名字,差點兒閃瞎溫瑾的狗眼:金色時光。
就是上次溫瑾買醉的酒吧,還喝醉了。
保利酒店就在對麵。
“我們來這裏是要......”溫瑾的心這次並沒有跟以前似得揪得那麼緊,反而很放鬆。
她知道,賀延洲應該知曉那晚的人是她了,隻是沒說破。
估計那天的事情,她想忘記,他也不想提起。
“陪我喝酒!”說完,賀延洲便進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