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延洲目光始終盯在手機上,慢吞吞地說到,“我通過群找到你的微信,想跟你私聊,你會議紀要寫了個錯別字,可我發現,這好像不是你之前給我的那個號,你這個號也在我的聯係人裏,我是什麼時候加上的你這個生活號?”
說完,賀延洲手指輕輕敲著辦公桌,配合著他放鬆的心情。
他在審視溫瑾。
溫瑾心想:完了,完了,以前,她可能從他的聯係人裏沉了,如果不說話,他永遠不會注意到她,可是現在,他通過群裏的名稱找出她來了,就是給他轉賬的那個生活號,他肯定發現了他們兩個的轉賬記錄,想起那夜的那個人是她了。
他一直淩遲溫瑾,現在是淩遲的最後一刀了!
溫瑾就要吐血而亡,她的腿在打哆嗦,眼看就要社死。
但是,溫瑾還是死不鬆口,她也故作疑惑,“是麼?那是在什麼情況下加的呢?我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沒印象?”賀延洲似乎也很疑惑,他微皺著眉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他拿著手機操作一番,片刻後,他抬頭,用不可捉摸的表情問溫瑾,“你把我拉黑了?”
他對著溫瑾亮了亮手機屏幕。
“啊?”溫瑾真想一頭撞死。
她活了二十四年,從未這樣尷尬過。
他給她發微信了?
“我手機換了,以前的聊天記錄都沒有了,想給你發個表情,讓你找到我的微信,看看以前咱們聊過什麼,結果你把我拉黑了。”賀延洲把手機扣在桌子上,挺認真地盯著溫瑾,“說說吧,為什麼?”
“你忘了咱倆聊過什麼,我也不記得,這是怎麼回事?”溫瑾拿出手機假裝狐疑地在看,她心裏亂糟糟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然後,她仿佛自言自語地說到,“難道是我爸?”
反正他的聊天記錄沒有了,那就任憑溫瑾發揮唄!
“你爸?”賀延洲皺眉。
“是啊,三個月前,我爸公司情況很不好,他可能通過我的手機找人借錢了,我爸這個人,什麼點子都想得出來,我也不曉得他是怎麼認識您的。”溫瑾把過錯推到了溫國明的身上,“然後我看到他給我加了不認識的人,都拉黑了,我拉黑了很多人,並沒有特意拉黑您,大概是這樣。”
她心想:反正他也不認識爸爸,就讓爸爸背這個鍋。
賀延洲也許不信她這個蹩腳的借口,但他沒有實證!
溫瑾就死扛!
“是麼?你會議紀要第二條把我名字寫錯了,洲字掉了三點水。”賀延洲說到。
“好,謝謝賀總提醒。我馬上改!”說完,溫瑾要溜。
可賀延洲又問,“不是要去醫院?怎麼沒去?”
“哦,我早上去過了,上次檢查誤診了,這次又檢查了一下,什麼事兒沒有。”溫瑾怕賀延洲不信,從口袋裏掏出婦產醫院的檢查單,給賀延洲亮了一下。
她和賀延洲距離不是很遠,從賀延洲的位置,能夠看到“禹城市婦產醫院”幾個大字,但是下麵那幾個小字,他應該看不到,字小,而且,醫生的字,向來也難認。
賀延洲拿出一根煙,拿打火機點了,然後“啪”地把打火機扔到辦公桌上,他背靠後麵的椅子抽起煙來。
“哦,上次以為是什麼病?是不是息肉來著?”他眼前煙霧繚繞,盯著溫瑾問到。
他可真關心她!
溫瑾拿診療單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收回來不是,也不可能給他看。
她的心臟漏跳半拍,然後說到,“嗯,原本以為有個息肉,結果這次查,沒了!”
她盯著煙霧後麵的賀延洲,總覺得他似乎把她整個人都看穿了,她在他麵前,一點兒秘密都藏不住,心裏開始莫名地緊張。
不過,好在,賀延洲說到,“去吧。”
回到辦公室,她長籲了一口氣,修改了一下會議紀要的內容。
溫瑾把賀延洲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朋友圈也沒屏蔽他,把修改後的會議紀要給他發了過去。
然後,她又畫蛇添足地跟他說:【賀總,我剛看了,您這個號確實是我爸加的您,當時他剛剛破產,群發借錢的,您沒理他,然後,我把他群發的這些人都拉黑了。】
那頭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