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小青梅的一句想拿冠軍,男友就將我反鎖在地下室。
我為了這次比賽付出了無數的心血,可他卻對我說:“不過就是一場比賽而已,你把冠軍讓給思思有什麼的?”
“反正你那麼有天賦,以後的路還很長。”
後來,他更是為了幫小青梅掃除成功路上的障礙,親手將我的腿砸斷。
錘子落下的一刻,我幡然醒悟,選擇離開,可沒過多久,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小青梅的男友卻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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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考試,你又拿了第一名?”
我正在舞房練舞,男友陸言浩的聲音就傳到了我耳朵裏。
“是。”我笑了笑,想起自己多年的付出得到了回報,心裏甜蜜又滿足。
誰知,這麼簡單的一個回答,卻一下子點燃了陸言浩的怒火。
“不過就是個學校組織的考試,你那麼賣力幹什麼?”他朝我吼道,“我都跟你說了,思思練舞很辛苦,你把第一名讓給她不行嗎?”
我愣了一下,腳下一個不穩,摔在了地上。
幾個月之前的回憶又湧上心頭,那個時候,男友為了幫助他的小青梅在國際大賽上拿到冠軍,把我反鎖在地下室整整一天一夜。
我與冠軍失之交臂,而許思思則踩在陸言浩的肩膀上,拿到了第一名的獎牌。
“你知道我有多熱愛舞蹈。”我咬著牙,“也應該知道我為舞蹈付出了多少,這第一名是我實至名歸。”
陸言浩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完全無視了我還倒在地上。
“當年如果不是思思的媽媽推了我一下,我早就葬身車禍了,這件事情我跟你說過吧?”
“她媽媽臨走前的最後一個願望,就是讓她能在更大的舞台上跳舞,你現在處處針對她,不就是在跟我對著幹嗎?”
我狼狽地爬起來,死死握住了拳頭,跳舞不僅僅是許思思媽媽的願望,也是我媽媽畢生的追求。
媽媽走得早,舞蹈就是連接我們兩個唯一的途徑。
但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跟陸言浩說過。
見我沉默不語,陸言浩臉色緩和了一些,走上來拉住我的手。
“若白。”他開口,像是在詢問我的意見,可語氣卻是不容置疑,“你這麼有天賦,跳舞對你來說簡單得像呼吸一樣。”
“可思思不一樣,我跟她一起長大,我親眼見證了她為舞蹈付出了多少。”
我的心裏說不上來的痛,這個世界上從不缺乏天才,但舞蹈,並不是單靠天賦就能成功。
十幾年來,每次練舞我都是第一個來,最後一個走,我的成功,從來都不簡單,更不輕鬆。
“言浩。”我看著他,哀求道,“上一次你把我鎖在地下室,我已經不怪你了,但成為斯嘉麗教授的學生是我畢生的夢想,看在我們交往了這麼多年的份上,這一次你放過我,好不好?”
可能是看出我的感情非常真摯,陸言浩動搖了,他眨了眨眼睛,剛要回答,手機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我低頭一看,就瞧見了屏幕上麵“思思”兩個字。
陸言浩放開我,對著手機,聲音非常溫柔。
“怎麼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陸言浩的表情變得很凝重。
“你別擔心,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幫你解決。”
眼看就是斯嘉麗教授選拔學生的日子了,陸言浩現在這幅樣子,讓我不得不緊張起來。
“言浩,你要做什麼?”
我退後幾步,想要逃離舞蹈室,但卻被陸言浩死死鉗製住了。
“若白,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不願意放棄這次選拔嗎?”
我的手顫抖著,但還是回答:“我不可能放棄。”
“那就沒辦法了。”陸言浩看著我,眼裏有一絲不忍,但更多的是決絕,“思思的媽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須幫助她實現自己的夢想。”
“若白,對不起。”
我的心狂跳起來,我不知道陸言浩要幹什麼,但直覺告訴我,我必須逃。
可陸言浩足足185,雖然我長期練舞,體力比別的女生好,但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掙紮一會後,我隻能眼睜睜看著陸言浩舉著一把錘子向我的腿砸來。
“不要,不要啊!”
隨著一陣劇痛從腿上襲來,我的右腿早已血肉模糊。
鮮血流了出來,憑借我多年的經驗,我知道,我的腿,已經廢了。
那一刻,我十幾年來的付出全部付諸東流,我有可能,再也沒有辦法登上舞台了。
媽媽臨終前的最後願望,我已經無法實現了。
大滴大滴的眼淚流了下來,我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的雙腿,任憑淚水流進血液裏。
陸言浩扔下錘子,走過來緊緊抱住了我。
他身上很溫暖,曾經無數次我靠在他的懷裏尋求他的安慰,可現在我才知道,一直以來,他都是我痛苦的源泉。
“若白,我知道這麼做對你很殘忍。”
他的聲音裏有一絲顫抖,似乎是不舍和後悔,但此時此刻,這一絲悔恨顯得是那麼可笑又廉價。
“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對你,我會讓你嫁入陸家,從此衣食無憂。”
他像是施舍一樣,嫁給他作為交換,換走了我以後熠熠發光的人生。
我死死咬著牙,聲音淡漠:“我不稀罕。”
陸言浩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但還是耐下性子繼續哄我:“我知道你心裏委屈,但思思的媽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須這麼做。”
“而且對於你這種家庭的女孩子來說,嫁給我是最好的選擇。”
“放開我!”我拚命掙紮著,拖動著骨折的腿,不讓陸言浩碰我,“如果對你來說,報恩就是毀掉我的人生,那我隻能說,陸言浩,你惡心透了。”
也許是我眼裏的恨意太過明顯,陸言浩失去了最後一絲耐心,沉聲道:“蘇若白,你鬧夠了沒有?”
“我已經給你解釋過了,你還想讓我怎樣?”
我的心已經沉到了冰點,聲音嘶啞:“我不想讓你怎樣,陸言浩,我不需要你所謂的補償,我們分手吧。”
“如果你還有一絲悔恨之心,就放過我,讓我走。”
我本以為陸言浩會滿口答應,誰知聽我這麼說,他的臉卻一下子黑了下來。
“我不同意!”
“蘇若白,你不過就是一個連爸媽都沒有的孤兒,我願意娶你已經是莫大的賞賜了,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的心撕裂般痛,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熟悉的人,此時此刻,我竟然覺得他如此陌生。
我是一個要強的人,一直以來,我從來不把自己的過往輕易展露給他人。
曾經我以為陸言浩不一樣,他聽說我是孤兒的時候,滿臉心疼地說要永遠保護我,可現在,曾經那些甜言蜜語都變成了刺向我的尖刀。
我沉默著說不出來話,陸言浩走過來,冷著臉遞給我一疊紙。
“擦擦眼淚,認清現實吧。”
“蘇若白,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我不會跟你分手。”
“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從你嘴裏聽到這兩個字,不然,別怪我真狠下心來和你分手。”
說完,他匆匆離開,去看自己小青梅的演出,隻留下我一個人在客廳痛哭流涕。
醫院裏,我抬起頭,麻木地看著點滴一點點落一下。
就在剛剛,電視裏播報了最新的新聞,許思思被選拔成了斯嘉麗教授的親傳弟子。
可明明,那個名額應該是我的。
我的眼淚似乎已經流光了,腿部傳來的疼痛都在心裏疼痛在襯托下顯得微不足道。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病房外麵傳來了護士的竊竊私語。
“你看見那個新聞了嗎?斯嘉麗教授在中國選了一個親傳弟子,據說長得又漂亮又有天賦。”
“當然了,那個人叫許思思,我之前線下見過她,真是漂亮得沒邊了!”
“好羨慕她啊,又漂亮又有天賦,家庭還好,據說她後麵有一整個陸氏家族撐腰呢!”
說到這,兩個護士壓低了聲線。
“據說這個許思思跟陸家太子爺是青梅竹馬,兩個人站在一起,那才叫般配呢!”
“真羨慕,簡直是人生贏家。”
聽著兩個護士的議論,我的心再次抽痛起來。
許思思在別人眼裏就是天之驕女,可又有誰知道,她的驕傲是踩在我折斷在右腿上的呢?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門被人打開,陸言浩帶著許思思走了進來。
許思思臉上還帶著沒有消散幹淨的笑容,她抱著一束花,目光在看到我的一瞬變得得意,又在陸言浩看向她時換上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若白姐姐,我聽說你住院就趕緊趕來了,你沒事吧?”
說著,她看了看我吊在床上的腿,眼裏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姐姐,你可是舞蹈天才,這腿傷了,沒事吧?”
我不想對這兩個人有任何的好臉色,因此直接轉過頭,冷冷說:“跟你沒關係,少在這裏惺惺作態了。”
這一下,許思思直接擠出了兩滴淚水,可憐巴巴地看著陸言浩:“言浩哥哥,我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了若白姐姐,怎麼她每次見到我都對我這麼凶巴巴的?是思思哪裏做得不好了嗎?”
陸言浩臉色難看:“蘇若白,你有什麼事衝我來,思思她天真單純,你別把氣撒在她身上。”
我幾乎要被氣笑了:“陸言浩,需要我提醒提醒你,你是因為什麼才把我的腿砸斷的嗎?”
“要不是她一句想當冠軍,現在成為斯嘉麗教授親傳弟子的人就是我!”
“你別給我無理取鬧了!”陸言浩將許思思護在身後,生怕我一個激動就做出什麼對她不好的事,“思思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她想要什麼,我都會幫她爭取。”
“至於你,要不是我,你怎麼可能會住到這麼好的病房,受到這麼好的治療?”
我氣上心頭,不顧身體的疼痛,一把將許思思送來的花扔在了地上。
“啪!”
包裝精美的花朵散落了一地,許思思嚇得小聲啜泣了起來。
“對不起,若白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我知道你也想要那個名額,我一定會讓給你的,畢竟你是言浩哥哥的女朋友,我怎麼會跟你爭呢?”
陸言浩看著我,眼神冷得像冰:“蘇若白,你什麼時候能跟思思學學?”
“她從來都是不爭不搶,而你,總是要求這個要求那個,沒完沒了!”
許思思不爭不搶?
我笑了,多麼諷刺的話啊。
我和陸言浩大學相識,我們是同班同學,又有共同的愛好,剛開學沒多久就成為了朋友。
後來,他猛追了我一年,我本來不想談戀愛,但他對我耐心細致,又處處能體會我的情緒,我這才答應了他的追求。
跟他在一起後,不可否認,我度過了一段很快樂的日子。
可自從許思思也考上大學以後,一切都變了。
她總是有各種理由,從我身邊把陸言浩叫走,也有各種辦法,讓陸言浩誤會我。
直到最後,她讓陸言浩親手砸斷了我的右腿,斷送了我跳舞的路。
我累了,真的很累很累,不想再繼續了。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那我們就分手吧。”我開口,竟然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你說什麼?”陸言浩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度,“我跟你說過,我不同意分手!”
“蘇若白,你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
一旁的許思思聽到我說要分手原本很高興,但看到陸言浩拒絕,立刻露出了不滿的表情。
她眼珠一轉,捂著胸口說:“言浩哥,我的胸口好疼,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啊?”
看她這樣,原本還打算好好勸我的陸言浩直接回過頭去查看許思思的情況。
“思思,你沒事吧?”
而許思思卻後退幾步,一副惶恐的樣子:“言浩哥哥,你別這樣,若白姐姐會誤會的。”
“她誤會的話,又會凶我了......”
陸言浩臉色不太好看,狠狠瞪了我一眼,又拉著許思思要帶她去看醫生。
我不想看著兩個人在我麵前表演,直截了當開口:“我很累,要休息,你們出去。”
陸言浩咬了咬牙,還是跟我解釋:“若白,思思身體不好,你不要一直跟她計較,好不好?”
“你也知道,她媽媽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我的女朋友,也有責任對思思好......”
“你想多了。”我冷冷打斷他,“首先,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其次,我沒有理由也沒有責任,對一個還我斷了腿的人好。”
“蘇若白!”陸言浩的臉一下子紅溫起來,“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會低頭,可現在,我早已看清了這個男人的真實麵目。
“請你不要直呼我的名字,我跟你很熟嗎?”
“還有,如果你們繼續打擾我休息,我有權利呼叫保安。”
說完,我躺下來閉目養神,隻留下那兩個人尷尬地在原地站著。
陸言浩指著我半天沒說出來話,最後隻扔下一句“好,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你後悔的那天。”就帶著許思思離開了。
臨走時,我睜開眼,看了那兩個人一眼,恰好看到許思思回過頭,滿臉得意給我做了個口型。
她說:“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