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家路上，雪下得很大。

地麵白茫茫的一片，開車視線並不好。

剛在紅綠燈路口停下，賀時川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通。

沈靜雨的聲音焦急，“阿川，劉姨說你出門了，現在雪下的很大，我讓司機去接你吧。”

“不要司機。”

他故意為難，“要不，你來接我？”

“我......”

沈靜雨遲疑著，“我剛回老宅了，奶奶身體不太舒服，媽讓我回來看一趟，本來想叫上你一起的，但你和他們一向不對付......”

“那你今晚還能回家嗎？”

“要看看情況。”

“好。”

賀時川無視心口的滯澀，應下了，“知道了。”

其實，和沈家不對付的，何止是他。

曾幾何時，沈靜雨比他，還要反感沈家。

連逢年過節，都要他好言相勸，沈靜雨才肯回老宅做做麵子功夫。

沈家人不喜歡他。

所以，沈靜雨也不喜歡他們。

可最近一兩個月，她經常獨自回老宅，頻率很高。

還常常過夜。

賀時川好像突然，抓住了什麼關鍵。

他鬼使神差地打著方向盤，往沈家老宅的方向駛去。

老宅內燈火通明。

但沒看見沈家的各位長輩，極盡奢華的大廳裏，隻有兩三個傭人。

看見賀時川的出現，他們臉上無一例外有些慌張。

“賀、賀先生......您怎麼來了？”

“靜雨呢？”

賀時川環顧四周，“我正好經過，來和她一起回家。”

傭人一個兩個都結結巴巴，“小、小姐......”

“啊！”

樓上，隱隱約約傳來一道男人肆意的喘息聲。

這個聲音，賀時川算不得熟悉，但也不陌生。

他機械地抬腳，一步步地踩著樓梯上去。

就在樓梯口旁。

半掩著的房門內，曖昧的氣息幾乎要溢出來。

沈靜雨雙腿圈在沈靜雨的腰上，迎著他的動作，麵色酡紅，眼神迷離。

宋朝用力頂了她一下，“姐姐，喜歡嗎？”

“喜歡。”

沈靜雨雙手用力地抓在他的後背上，留下紅印，低聲喘息道：“我要是不喜歡，又怎麼會在這裏？”

兩人的動作大開大合。

不一會兒，又換了個十分難言的姿勢。

宋朝循循善誘，“那你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時川哥？”

“宋朝！”

沈靜雨冷聲警告，“誰允許你和阿川比的？”

歡愛的動作卻沒任何停滯。

宋朝換了個問法，“好嘛，那是和時川哥做起來舒服，還是和我做？”

“當然是和你了。”

沈靜雨喘息著，迎上他的吻，“我不能懷他的孩子，每次都要戴套做，太難受了。”

“那姐姐給我懷個孩子，好不好？”

“好，當然好了！”

“姐姐真騷......”

宋朝不滿於此，“姐姐，和我做爽不爽？”

沈靜雨滿眼情欲，聲音浪得沒邊，“爽，簡直爽飛了！”

一門之隔外。

賀時川聽著越來越刺耳的汙言穢語，遍體生寒。

腳步還未來得及挪開，一股淡淡的石楠花混合著什麼東西的味道，飄散出來。

他再也忍不住胃裏的翻湧，飛快下樓，在院子裏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深冬的風灌進肺裏，他整個人被冷意浸得通透。

有些反胃，但到底沒吐出什麼東西來。

也疼得厲害。

他分不清，是被癌症折磨的疼痛，還是別的。

有個傭人端了杯溫水出來，“賀先生......”

“謝謝。”

賀時川道了謝，卻沒接過來。

他不想再碰這個老宅裏的任何東西。

剛才那一幕，讓他惡心得慌。

惡心得恨不得立馬回家，把自己都搓掉一層皮才行。

他想到什麼，問道：“老夫人他們呢？”

“他們、他們......”

傭人硬著頭皮想理由，“去國外旅遊了。”

屋內，傳來皮鞋的高跟鞋。

伴隨著沈靜雨的嗓音，“剛才是誰在房門口？”